肖正宁含笑回半礼,继而,与范院长道:“明婳就麻烦您了。”
“无妨,你回吧,我们也该走了。”范院长说完,率先上了马车。
肖正宁夫妇相视一眼,对彼此不舍,为儿女却不得不舍,“上去吧,照顾好我们女儿,你也注意身体;每个月我会把银钱托人带过去,遇到困难就找明婳的师父。”
“好,你和儿子们也是,爹娘那边我没法尽孝了;只能托给二弟和二弟妹,你每次回去给二弟买些东西,吃的穿的用的都行。”心中放不下公公婆婆,两位老人一直是她在照应;分家之前是如此,分家之后也是如此。
突然离开,不仅两位老人不适应,肖乐氏同样不适应。
“我明白,上马车吧。”
“嗯”
二人走到马车前,肖乐氏先把女儿抱上马车,而后在肖正宁的搀扶下顺利上去;一家三口满怀不舍,肖正宁连连示意妻女进去,肖乐氏抿着唇,让女儿先进去。临近马车前,她回头深深看了丈夫一眼,一咬牙转身也进去了。
范院长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肖明婳于他右边下手处落座;肖乐氏则坐在明婳身侧,尽量隔开一段距离。
“院长,内子和小女拜托您了。”马车外,肖正宁长身作揖,郑重开口。
范院长睁开眼,掀开马车小窗的帘子,眼底含笑,“客气了,明婳这孩子我也欣赏的紧,若非我不在朝中,无法为明婳提供更好的条件,我也是想收徒的;不过,你放心,即便明婳拜了我师弟为师,依然是我们这一脉的人,只要她不犯大错,我们都会护着。”
“多谢。”肖正宁再次躬身作揖。
范院长笑了笑,放下手,帘子随之合拢,“走吧。”
书童蹦上马车,侧身坐于车辕上,驱赶马儿前行。
肖正宁目送马车走远,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回到书院后,他就把儿子们的功课抓紧,一天三次检查功课,不给他们放松的机会。妻女去了京城,他也想去,却放不下两个儿子。
这份严厉、严谨,肖鸿康乐在其中;肖鸿平可就遭的罪了,天不亮被亲爹亲哥喊起来背书,有事没事考校,并非一天三次就算完,被逮到一次就考校一次。久而久之,他生出看到爹和大哥就想躲的心理;然而,这样的心理一升起来总会想到妹妹已经去了京城,她的功课会更加精进,不论是他还是大哥都没有资格偷懒。
更没资格逃避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
大哥的目标是考出去,他的目标是秀才;日后跟爹一样坐馆,大哥的未来他不知道,但他想考秀才就要更用功了。
......
花开两支。
范院长带着明婳母女上路,出了县城范围前往省城后;有四个护镖人在城外等候,与镖局的人汇合后不作停留继续赶路。
两日内出省城地界,踏上了漫漫长途。
这一走就是一个月,路上除了吃喝拉撒睡,从未停下过;肖乐氏身体底子偏弱,只作了七八天的马车就开始晕车,无精打采的很是不适应。明婳身体底子好,倒是没有不适的地方,然,在马车里闷久了,难免憋的慌。
“老爷,咱们到京城了。”书童坐在车辕,扯住缰绳,让马儿停下来。
范院长掀开小窗帘子往外看,果真是到了。
明婳好奇古代京城是什么样的,掀开帘子从小窗伸头去看;高大巍峨的城墙中央雕刻着‘京城’二字,字体雄厚,可见雕工师傅的手艺有多好。
京城大门口人来人往,形形色.色各色人员进出络绎不绝。
“真热闹啊!”
“京城是国都,自然热闹繁华;城内更是热闹,天天有人摆摊,城里店铺卖的东西非常多,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去体验。”范院长含笑放下帘子,道,“继续进城。”
“是。”书童跳下马车,改赶为牵,跟着大家伙排队入城。
轮到他们的时候,守城的将士见他们赶着马车,马车内定是有人的,便要求检查车厢。
书童犯了难,“车内坐的是我家老爷,你们擅自检查,可有诏令?”
将士们脸色一变,难堪地拉下脸来,“不让爷检查,是你们里面藏着不可见人的东西?”
“让他过来。”范院长再次开了口。
“是,老爷。”
书童让开道,将士们围过去,把马车围的严严实实;领头人刚要开口,明婳亲眼目的范院长在袖带里掏啊掏啊,最后掏出一块儿银制下牌子,顺势递了出去。
有绳子牵着,牌子悬挂在半空中。
领头人看到那牌子,不假思索往后退两步,心头只有娘希匹三个字。
“原来是威远公府的人,多有对不住。”马车上贴个徽记啊!他们也不敢过来了。
连带其他将士跟着后退几步,有的甚至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领头的那人就是个标杆,只要他都觉得惹不起的人,将士们就会下意识很从心的不敢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