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是信中有何不妥?”
“不是。”信看完,老太爷收起来重新塞进信封,“你去一趟首辅府邸,把徐首辅叫来。”
老管家一愣,旋即忙点头退出书房。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老管家领着一个头发半百,年过六旬的老人家走了进来;此人双眸精明内敛,心思深沉不外露。
“恩师。”
“来了呀,过来坐;管家上茶水点心。”老太爷坐在书房的书桌位置前,对徐首辅见礼只抬了抬手。
老管家领命出去。
徐首辅走到书桌台阶下左边的第一个位置落座,管家端来茶水点心一人面前放上两盘点心和一盏清茶,微微躬身退出去。
人走后,老太爷才将书信重新拿了出来,放到书桌边沿,努嘴示意他来拿。
“看看。”
徐首辅上前拿起书信,坐回原位拆开阅读了一遍;看完之后,脸上露了一丝笑,“师兄想请您收徒?”
“他没那心思。”老太爷眼脸微敛,神色平静。
“那这是?”
老太爷抬起眼睑,慢条斯理的说道:“他是惜才,也是试探我。”
“一个小姑娘再聪明能有多聪明?七岁考童生确实出彩,以后如何谁也不好说。”徐首辅默默摇头。
“那你可就错了,陛下年轻,不出意外,在位时间很长;她有足够的时间成长,你要是不想收,我让你二师兄去收。”老太爷心里自有一番计较。
徐首辅苦笑,“老师,我知您是在为我打算,可是,我若收徒必定各方关注;小姑娘能承受得住吗?关注的多了,难免生出事端。”
小姑娘父母靠不了,多少权贵想将弟子送入他门下;他都不曾同意,若是突然收了关门弟子,可想而知,某些人该讥笑成什么样儿了。
“既如此,我便让你二师兄去收,他在朝中只是尚书;未入内阁,少些顾虑。”老太爷想的开,师徒缘分强求不来。
徐首辅摇头,再三斟酌后道:“收关门弟子,我是没意见的;就怕小姑娘年纪小,心性不定。”
老太爷撇他一眼,“那你倒是收不收?别犹犹豫豫的,你这性子太谨慎了些;我们这一脉繁盛是繁盛,个个忠君爱国就够了,不过是个把寒门子弟。”
“收,您开口了,我也想见见小姑娘。”
“这就对了,犹豫不决可是会错过佳徒的;入了咱们这一脉,你不护着?你几个师兄弟不护着?只要你们在一天;什么人都不敢随意欺凌,这一点你在收徒时得和我徒孙说清楚明白。”年纪小可塑性强,聪明会读书,乖巧可爱,干嘛不收?
他们尚在,何愁护不住人?
寒门子弟怎么了,入了他门下的寒门子弟不是没有;一个个出息的很,除了姓范的不孝徒以外。
“您说的是。”徐首辅问道:“那是我抽个空闲时间去一趟仙云镇,还是师兄把人送进京中?”
“你日理万机,不好走开;让你师兄把人送进京中来吧,方便培养,趁年纪小多见见世面,开拓眼界。”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徐首辅陪着恩师叙话半日,又陪着吃了午膳才走;回家亲书一封送到威远公府,跟老太爷的书信一道送去仙云镇。
远在仙云镇的范院长忐忑了个把月,接到信使亲手递交的信,看过之后轻轻吁出一口气;恩师终究是疼他的,不忍责怪,即便书信中多有说他不孝的言辞,却字字透着关怀。
“阿三,去把肖正宁喊过来,带上他家姑娘。”
“好的,老爷。”阿三在外弓背应着,转身离去。
范院长等了半刻钟,肖正宁领着明婳从外面走来,先给他见礼;范院长忙摆手,“不必多礼了,你们来了正好了;我恩师有意让一位师弟收徒,至于是谁我不便透露,只能说在朝中颇有地位。正因如此,我那位师弟走不开,只能我带着明婳上京城。”
肖正宁垂在身侧,收于袖笼中的手微紧。
“院长,明婳这么小,离开父母......”
“沐休归家一次,在书院里也住的不错;明婳,你觉得呢?你愿意跟我上京城吗?”跳过肖正宁,直接问当事人。
明婳作揖回道:“自是愿意的,爹是担心我年幼在外无人照看,俗话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请院长不要生爹爹的气,学生愿意随您入京。”
人拎得清,范院长满意了,微微颔首,“是个好孩子。”
明婳微微浅笑。
肖正宁眉心紧锁,女儿要离开他们去很远的地方,这一去可能一年、两年、三年都不会再回来;慢慢的,跟女儿之间的感情会不会淡了?她一个人在外面能吃好穿好吗?会不会生病?
太多担忧浮上心头。
“正宁。”
“宁在,院长请说。”勉强收回心神。
范院长道:“你不用担心,我的恩师这一脉的人不难相处,他们都一个优点——护短;在外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