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夫子近来可好?”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走出内门,一身暗色提花长袍嗓子,嘴边续须;双手作揖,笑眯眯迎客。
肖正宁转头回礼,“好好,都好,卢掌柜近来可安康?”
“托肖夫子的福,一切皆好。”卢掌柜眉目和善,年老时更多几分老儒气质,“肖夫子是忙人,今儿个来店中寻老夫是为何事呀?”
“为它。”一指桌上的稿子。
卢掌柜抚须而笑,大步迈到柜台前,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本名为《封神》的稿件,他抬头看向肖正宁。
“肖夫子,此书为你所书?”
“不可说,卢掌柜可翻阅一二,我此行来便是打算与卢掌柜合作;卢掌柜先验一验能否合作。”肖正宁抬手做请。
明婳仰头望着二人交谈,听了一会儿挺没意思的,客套来客套去的;干脆去旁边的书架拿了一本伸手可触碰的书籍,谁让她个子矮呢,只能拿到与她身高平行位置的书。
卢掌柜简单翻阅一了两章,同样被故事引入其中。
肖正宁莞尔一笑,出言,“卢掌柜觉得如何?”
“啊......嗯,好书。”卢掌柜有片刻失神,继而点头认同本书,“此书不知是何人书写?瞧着不似肖夫子的文风。”
“是小女。”转头看向在书架前抱着书看的小丫头。
卢掌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惊诧不已,“竟是令媛?!不像啊!这本书的格局很大,令媛今年最多七岁,如何能写出如此格局的话本来?”
封神的故事,上贯连天道、圣人,下贯连民生百态。
“稿件是小女一字一句写成,确是她的笔记;迄今为止,此书稿件只有你、我和小女知晓,卢掌柜是知道我的为人的,断然不会用这种事情糊弄人。您看文笔白话,不怕卢掌柜笑话,小女才读书几个月,自然只能写出这般文笔的话本了。”
“真正是人不可貌相啊!”卢掌柜对《封神》爱不释手,纵是白话又如何;也许,这本书能成为白话话本的始祖呢。
开创先河之人。
肖正宁也这般想,世间万事万物,存在即是合理;女儿能写出白话文,并且写成了格局宏大的话本,又相当吸引人,他都觉得好看,旁人应该也是能接受的。
日后女儿若是曝光,不会遭遇太多文人的言语打击;毕竟一个六岁不到的孩童,能要求人家写出文笔多好的东西?那不是强人所难么,想必没人好意思跟一个孩子较真。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将这书拿出来。
“明婳。”
明婳循声看去,是爹爹,把书房回原位走上前,“爹爹,您叫我。”
“嗯,这位是卢掌柜。”肖正宁为二人介绍,“卢掌柜,此是小女明婳。”
明婳长身作揖,奈何五短身材,凭生敦厚之感,“卢掌柜安好。”
“肖小姑娘好呀。”眉目尽量放柔和,不能吓着小姑娘;抬起眼睑与肖正宁道:“令媛教的好,有礼有节,可是送去念书了?女皇陛下大力主张女子入科举;这可是个好机会。”
“已入学,是县学第一批女学子。”而且是县学第一位女学字。
卢掌柜赞赏有加,“好,好啊!小姑娘灵气的很,您和尊夫人有福了;稿子很好,只是,此稿件只能维持两个月的量。令媛年岁太小了些,能否跟得上发布的速度?话本要的就是一个鲜、快,过了新鲜劲儿可不美。”
肖正宁并未接话,而是低头问女儿,“明婳,你能做到吗?”
“能。”明婳回的斩钉截铁,奶声奶气的说道:“卢掌柜,我抽空一天可以写半章的;多用点时间写,必定能跟上发布进度的。”
“好!”卢掌柜高兴地直点头,“我们进里边喝杯茶,签个文书;再谈一谈稿件的价值,请。”
三人前后进了内门,里面开辟了一间走廊小屋,屋内挂了黑色棉布帘子;掀开帘子走进小屋内,小屋虽小,五脏俱全。桌椅、茶具、小炉子、茶杯、笔墨纸砚各有一套。
卢掌柜拿起小炉子上的茶壶,为他们各自斟一杯送上,而后才在他们父女二人对面落座。
“肖夫子,您看,是您起草文书,还是我来?”
“卢掌柜起草便是。”肖正宁单手请。
卢掌柜笑着应了,搬来文房四宝磨墨提笔书写;片刻的功夫便写成一份简单的文书,先给肖正宁过目,确定无误后拟抄三份,一份卢掌柜拿着,一份归肖正宁收着,一份要拿去县衙备档。
不然,文书是无效的。
“令媛初次发书稿,您看是选择长期分红,还是按照稿件五十文百字算?”
肖正宁本想用百字五十文来算,正要开口,衣袖被人拉了拉;低头看去,问道:“怎么了?”
“爹爹,要分红。”
颇为意外,深深瞅了女儿一眼;稿子是女儿写的,想要分红就要分红吧,抬起眼脸与卢掌柜对视一眼,出言询问,“分红怎么算?”
“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