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面泪痕,还带着一道青肿,抬头看见苏南瑾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阿郎,不好了!”
难不成是敏娘出了事?苏南瑾顾不得许多,忙几步迎了上去,沉声道,“到底出了何事?”眼睛一瞟那位队副,却见他满脸苦笑的冲自己轻轻摇头,心头这才略松了几分。眼见娜娜还在抽抽噎噎,欲语还休,顿时不耐烦起来,低声喝道,“还不快说!”
娜娜吓得一哆嗦,倒退两步,几乎没撞到背后的一从花木,“娘子、是娘子被人欺辱了。”
苏南瑾愕然之后,胸口腾的燃起了一团怒火,怒目看向队副,“你!”
队副忙抱手行礼,“启禀公子,适才府上来了几名年轻女子,打扮得甚为华贵,带头之人又自称是夫人的阿嫂,小的让人回禀了夫人,夫人传出话来让她们进去的,小的才敢放行,谁知……”
娜娜忙道,“是那位库狄氏!她到了屋里,与娘子一言不合,居然走上来便打了娘子两掌,奴婢想上前护着娘子,却被她带的人打倒在地,她们还逼着娘子道歉,娘子受辱不过,昏过去了!”
队副也急急的回道,“公子,小的听闻动静不对,在府门口堵住了她们,不知怎么的,有好些西州人围了上来,带头的那妇人又说什么谁家小姑子敢说让嫂嫂快些给阿兄收尸,不会挨顿教训?还说,”他为难的瞅了苏南瑾一眼,声音低了下来,“还说让公子得闲了,记得教教夫人什么是长幼尊卑。”当时那么多人在看,在笑,这妇人名分上还是夫人的阿嫂,他又能怎样?
眼见苏南瑾脸色铁青的看了过来,娜娜哆嗦了一下,低声嘟囔道,“是她胡说!娘子明明说的是阿史那氏,她却故意安到了裴长史头上……”
也就是说,敏娘真的说了收尸的话?库狄氏!又是那个该死的妇人!敏娘好端端的惹她作甚?苏南瑾咬牙回头看了一眼,却见裴行俭微微皱着眉头,而麴崇裕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裴行俭身边,兴致盎然的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几乎刺得苏南瑾眼中一疼。
卢青岩也隐隐听了个大概,眉头紧锁的往这边走了几步,这位张娘子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闹出这样一场笑话来。公子若因此对付库狄氏,于情于理都不合,更对大局不利,可若是不对付,颜面扫地不说,那些西州高门只怕也会因此生了疑虑……莫非库狄氏正是算计出他们不敢对她动手,有恃无恐,才故意要闹出些事情来?他心头大凛,忙道,“公子,此事不好张扬,还是先让夫人静养,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苏南瑾心中烦乱,点了点头,“夫人现在如何了?”
娜娜见他脸色难看,忙讷讷的道,“已是醒了,只是不说不动的好不吓人,公子您看……”
苏南瑾气息沉重的深呼吸了几口,断然道,“你先回去守着夫人,便说我知晓了,让她好生静养,待我回去再说!”又转头看着那位队副,“你好生看着府门,不许让人再进!”
娜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麴崇裕,恨恨的咬了咬唇,转头“呸”了一口,到底也不敢多说什么,行了一礼,默默的跟着队副走了出去。
苏南瑾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却实在不想再看见那两张面孔,站了一会儿,还是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卢青岩顿时有些进退两难,正犹豫间,只听一阵脚步声乱响,却是去灶房的那些人抬着几个大桶也从后院门走了过来。他松了口气,回头对裴行俭和麴崇裕笑了笑,“两位先用些膳,下官告退。”
大桶之内无非是胡饼热汤等物,有人盛好了两份送进屋里,麴崇裕进门之后便笑了起来,“阿嫂这两掌打得,端的是妙不可言!”
这还是他头一回称琉璃为阿嫂,裴行俭却是摇了摇头,“她此举……”此举太过鲁莽,虽然或许能令苏南瑾丢些颜面,却并无必要,也到底冒险了些!
麴崇裕满脸飞扬,得意洋洋的瞅了裴行俭一眼,笑着转了话头,“苏公子有心相邀,你又何必推辞?能打探些消息不说,这牢笼出得一个是一个!”
裴行俭淡淡的一笑,“既然他不曾拦着咱们去拿午膳,可见外头的局势正是相持不下,他不敢贸然行事,只能打着分而治之、徐徐图之的主意。如今这情势下,让咱们的人能在府中略加走动,才是最要紧的。至于消息,还用打听么?定然是获知你们父子谋反,大约不是拿到了龟兹叛党,便是吐蕃细作,因此要带你们到军中对质,再来个意欲叛逃,当场诛杀,我这长史不是失职不察,便是知情不报,多半是畏罪自尽。这消息很动听么,要巴巴的去打听一番?”
麴崇裕心情甚好,哈哈大笑,几口吃下了两个胡饼一碗汤,把竹箸一放,招手将自己长随叫进屋里,走到一边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多时,众人都已用过膳,这名长随带着两个人送碗碟空桶回灶房,没走多远,便与跟来的几个亲兵吵嚷起来,还砸碎了两个碗碟。待回来时,几个人都冷着脸。长随甩手进了屋,进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