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裴郎君,你从不曾小瞧我,你是高看了我,以为我有那种高雅之量,能在长安那等繁花似锦之地,风雅应答之场如鱼得水。其实我性子疏懒,生平所愿,不过是不用整日仰人鼻息、勾心斗角,不过是能做些自己喜爱之事。”
“琉璃原非名门淑女,亦不觉得身处市坊便比身处宫廷高门要轻贱委屈,此来西州,是因为此处天高地远,足以容身,与裴长史并无干系,请裴长史自便就好,不必多虑!”
看着裴行俭怔住了的模样,她不由长长的出了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这些话她也许早便应该说了,她以为他会明白,没想到自己全然想错了,也让他想错了自己……
足足过了好几息的时间,裴行俭突然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琉璃,自今日看到你时起,我便知道自己错得厉害,却不曾想到会错到这等田地,你怎样恼我都是应当的,我以小人之心度你,又怎能奢望……”
他自嘲的一笑,上前几步,拿起了食盒,转身便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微笑道,“琉璃,其实我不但小瞧了你,也高看了我自己,我一直以为只要你过得好,我便是一生都见不到你也是无妨,可今日看到你时,我才发现,自己心里竟是欢喜更多一些。”
裴行俭出门的动作又轻又快,连冷风都不曾放进来多少。琉璃慢慢的坐了下来,想着他刚才的最后几句话,多少有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