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的有些话我却是听不懂的。”
裴如琢暗暗摇头,这话单独听也就罢了,倒是把谁都摘得很干净,可是对照着适才前后的事情细想却也太错漏百出了些!子隆就算打骂了婢女,何至于把她们姐妹一个吓得哭着跑掉,一个吓得跳了水?这水墨荷花又怎么会自己到了子隆的客房里去?
却见崔岑娘点了点头,“多谢大娘实言相告。”回头又淡淡的道,“世子,烦扰您让人把那位库狄二娘叫过来,她若不肯来,便烦扰大家跟我一道过去做个见证,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家二郎,我若不查出真相来决不罢休!”
裴如琢心头不由更是焦急,想跟这位阿嫂使个眼色,却见她目光犹如冰雪,一句“日后再说”,顿时被冻在了嗓子眼里。
待到哭得早已声嘶泪竭的珊瑚被两个婢子扶了过来时,裴如琢几乎已经无力再开口说一句话,就听崔岑娘冷冷道,“二娘,适才你可是在此处见到了我家夫君?”
珊瑚低着头点了一点,岑娘便接着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会吓得要寻死?”
珊瑚拼命摇头,却不肯说话,岑娘冷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过是嫉恨你家长姊,看到我家夫君醉酒迷路到此,便故意哭叫着往人多处跑,好把人引过来,往我夫君与你姊姊身上泼污水,你好歹毒的心!”
珊瑚吓了一跳,忙道,“谁泼脏水了?分明是他们,他们……衣衫不整的,我才唬到了……”
裴如琢忍不住立刻去看裴炎,见他的衣衫还很是有些散乱,顿时心中大悔。却听水道另一边的琉璃突然笑了出来,“妹子,你的意思是说,我和裴家二郎在这人来人往的路上就衣衫不整了?”
珊瑚一愣,才道,“自然不是,你们是在那边林子里,我和婢女们便是在林内躲藏玩耍,才无意中……”
琉璃立刻道,“你们一看清是我,便吓得赶紧跑了?而且三个人都一边跑,一边还那般大声哭叫?”
珊瑚“嗯”了一声,扭过头去。
裴如琢呆了呆,突然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琉璃已转向他笑着问道,“世子,从你看到她们哭叫着跑了,到赶到这边,花了多长时间?”
裴如琢猛然醒悟过来,脱口道,“也就是两三个呼吸的时间!”
琉璃笑了笑,“世子,你来时,我已是这般站在这里,试想两三个呼吸内,可是足够我从那林子深处跑出来,涉水到这边,又把衣服头发整理得一丝不乱?”
裴如琢在她开口前便已明白过来,不由又羞又怒,转头看向珊瑚,“贱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裴如琢身后的众人顿时也议论开来——莫说裴如琢赶过来只用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后面那十几个女子从听到哭叫到跑来时不过比他略晚了一点,便是以她们过来的时间计算,也不可能让琉璃做完这些事情!想到库狄氏被庶母、庶妹虐待的传言,想到宴席上她们姊妹间古怪的情形,许多人心里已然有些明白过来。
珊瑚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她身边的一个婢子忙道,“娘子你糊涂了么?咱们分明先是吓得跑了出来,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看见他们已经从林子里追了出来,您的姊姊还吓唬你不许说出去,你才哭起来跑走的!”
珊瑚忙点头道,“正是,我原是被吓糊涂了才记错的。”
崔氏眉头紧皱,突然看见裴如琢身后的婢女手里还拿着那张写了几个字的水墨荷花图,忙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夺在手里,随即不动声色的站了裴如琢的身边。裴如琢回头看到这一幕,心头顿时又狐疑起来:这水墨荷花定然是出自库狄氏之手,她约子隆相见是无可怀疑了,难不成真是自己这位妾室记错了……
琉璃看着崔氏,脸色变得淡漠起来,转头看向珊瑚,“好,便算是你记错了,不知你可还记得,这婢子当时在何处?”说着便指向了翠竹。
珊瑚呆了呆,认得翠竹的确是适才跟着琉璃的婢女,却不知她为何要问这个,想了想才道,“她自然是站在路边帮你们……把风。”
琉璃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翠竹,“翠竹,既然我家妹子非要认定如此,也只能烦你将今日之事从头到尾向世子和各位娘子细细的说上一遍,我与裴家二郎的清白便全靠你了。”
翠竹此时已略微整理好了衣襟头发,上前一步向岑娘跪了下来,裴八娘这才看见她,不由惊呼一声,却被崔岑娘一把拉住了手,用力捏了一下。
自从那个婢子指着她说是她送了约见裴炎的信时,翠竹便已是气得发抖,被琉璃喝住时才想到真要说出实情的确会得罪公主一干人等,可偏偏琉璃要替他们遮掩看来都已遮掩不住……此刻,或者自己得罪公主,或者阿郎名声尽毁,自己背主,照样死无葬身之地。她心中已有决断,声音刚开始时不免依然有些颤抖,说到后来却越说却越是大声清晰顺畅,把从跟着琉璃到大长公主处到回来此处的事情,从头到尾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