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先生摇头:“陈彦允早有防备,陈家固若金汤。”
“不用潜进去。”张居廉却说,“到时候我让人带了神机营的人,去把陈家给我团团围住。看到穿着好的便射杀,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要自乱阵脚!”
……
陈三爷忙到下午才回来,但是刚坐了一刻,喝了盅茶,叶限就脸色阴沉地上门了。
“居庸关有动静。”叶限先说。“老东西坐不住了……我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现在在召铁骑营肯定来不及了。”
陈三爷听后也皱了眉。
顾锦朝端了点心过来,在门外停了会儿,听到这几句话。
她才知道冯程山死了,却不想这边张居廉就立刻乱了阵脚!这样好也不好,好的自然是能打得个措手不及,但张居廉本身准备的时间却不多,布置难免会不妥当。不论如何,这还是对他自己有利的。
护卫才把她放进门,顾锦朝就看到陈三爷准备离开了。
她把食盒放下,忙去拉陈三爷的手:“三爷……这……”
陈彦允先看了叶限一眼。
叶限没有什么直觉,打开食盒就要拿豌豆黄出来吃。
他抬头看顾锦朝和陈彦允都看着自己,哦了声:“你们别在意我,有什么说什么吧。”
顾锦朝心里叹气,手摸到陈三爷左手上的佛珠,心里却又平静下来。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有什么好怕的。
她就只是笑了笑:“您去就是了,家里有我看着呢。”
陈彦允轻声道:“事出突然,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什么……”他又笑笑,“算了,能说的早就说了,你等我回来就是了。”
叶限吃了两块豌豆黄,慢慢擦了擦手指。“做得太甜了,下次少放糖。”
顾锦朝听着有点哭笑不得,她看着两人出了门。
顾锦朝一个人靠着槅扇,阳光又好,她恍惚得有点站不住。
采芙连忙扶着她:“夫人!”
她摆摆手:“扶我回去躺会儿就好,没事。”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宫门不一会儿就落钥了,要是陈三爷他们拦不住张居廉,那是不是就是篡位成功了?顾锦朝克制着自己不想这些事,拿了针线出来做。
睡了午觉的长锁醒了,这孩子醒了就哭,满世界的找母亲。
听着他的哭声,顾锦朝更是觉得有点心烦意乱,拍了拍他的后背,才意识到他是出汗了。
顾锦朝把他的小褂子解开,拧了热水的帕子给他擦汗。长锁这才不哭闹了,依偎着母亲玩,指着纸上红格子里画的东西问母亲问题。
如今正是初夏的时候,可能是要下雨了,屋子里闷得很。
顾锦朝抱着长锁出去透气。
陈老夫人那边来了丫头喊她过去,说是要紧事,郑国公府的常老夫人过来拜访她了,要顾锦朝一起做陪,并把长锁也一并抱过去,让常老夫人好好看看。顾锦朝回房换了件衣裳,才抱着长锁过去。
陈老夫人屋外都是常老夫人带来的人,而且是腰间戴着绣春刀的侍卫。
常老夫人拉着她坐下,笑着把长锁抱过去:“……我是好久没有看过麟哥儿了,怎么又长重了!常祖母都快要抱不动你了!”说完亲昵地亲了亲他,长锁觉得很痒,咯咯地笑。
顾锦朝想到外面那些人,再看常老夫人气定神闲的表情,心里立刻就明白过来,常老夫人到陈家来肯定是常海示意的。
陈三爷早就安排好了。如果那边有不对的,常老夫人立刻就能带她们离开。
那常老夫人又能带多少人离开?事出紧急,必然不能兼顾所有人。又有哪些人是走不了的呢……顾锦朝不知道。
她抬起头看陈老夫人,她显然是并不知情的,不知道正在发生的变故,还笑着逗弄常老夫人怀里的孙子,听他叫自己祖母。
她也什么都没有说,等着就好了。
夜幕已经低垂了,陈老夫人留了她吃晚膳,并让人把陈曦也叫了过来。
没过多久,绣渠却急匆匆地过来找顾锦朝了,说是陈义有要紧事找她商量,但是半竹畔在内院深处,他是万万不能过来的。
顾锦朝听着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但这个时候,究竟能有什么事?
她把孩子留在了陈老夫人那里,立刻回了木樨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