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内宅争斗牵扯到你,也可能有更复杂的原因,这还不好说。你现在别多想了,快些睡吧。”
顾锦朝就知道陈三爷不会说给她听,她又闭上眼,想睡到自己的被褥里去。
陈三爷却抱住她说:“没关系,今晚就这么睡。”
他什么都没有问她。
顾锦朝在他温暖的怀里睡得很舒服,早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他细碎地亲吻自己的侧脸,呼吸慢慢变得粗重了。但是很快他就起身了,净房里传来洗澡的水声。
已经是初秋了,没必要早上再洗澡了……顾锦朝心想。睁开眼看到槅扇外面,天还没有亮,远远传来打鸣的声音,应该才到卯时。但是陈三爷一向起来得很早。
顾锦朝闭上眼,又陷入沉睡中,等到醒来时已经天亮了。
她吃了早膳,喝了药,陈曦过来看她。
顾锦朝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宜走动,就派孙妈妈去陈老夫人那里说了一声,这两天都不能去请安了。
各房就送了滋补的东西过来,采芙都清点后放到了东梢间。
王氏离她最近,第二天又过来看她,跟她说陈玄青的亲事:“……现在是二嫂看着,你尽可放心。二嫂主中馈这么多年,办亲事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你要是闲着无聊,我就常来陪你说话。”
陈玄青的亲事……前几天陈老夫人才找她过去商量,要大体定下宴请的人,先把请帖做出来。
应该是看自己身体有恙,陈老夫人才先交到秦氏手上了。
顾锦朝笑了笑:“你能来陪我,我自然高兴。听三爷说,玄安和玄平就不回别院了,以后跟着家里的西席读书?这样也不错,玄新总有个伴。”
王氏突然跟她说陈玄青的亲事,心里肯定是有想法的。
顾锦朝作为三房的管事的,陈玄青的婚事应该由她操持才是。也不是多累人的事,她就算身体不适,也管得过来。不然三房的少爷成亲,办事的却是秦氏,这让别人怎么看?
听到顾锦朝提起陈玄安,王氏勉强笑笑:“别院一来二去也要四天,四老爷嫌路太远了。在家里还能有七少爷指点,可不比在别院强吗。”
顾锦朝知道王氏和陈四爷不和,特别是在孩子的举业上。四房的两个孩子出息都不大,陈四爷一直因此对王氏不满。一直到陈家分家,顾锦朝再也没有见过王氏,也不知道她最后究竟如何了。
两人正说着话,陈玄青过来了。
陈玄青昨晚很晚才回去,等事态进一步扩大的时候,他就带着陈曦先回后院,让安嬷嬷先哄陈曦睡了。他则在后院的亭子里坐了很久,听到前面没什么动静了才离开。
回去之后,他喝了一壶酒。
陈玄青不是没喝过酒,那时候还是陈玄然带着他,偷偷给他喝十年陈的花雕酒。
想不到他竟然在喝酒上也有天赋,小半坛子花雕也没喝醉。陈玄然啧啧称奇,看他满脸通红,怕被三叔发现了,又赶紧带他去荷塘吹风。直到半夜觉得他还算正常,才送他回去休息。这是他小时候干过为数不多的出格的事。
但是从此后陈玄青就再没喝过酒了,他就是觉得酒不太好喝。搞不懂书上为什么说酒是琼浆玉露,他觉得从口辣到喉咙,一点都没觉得香。陈玄然再偷偷带他去酒楼,他就点壶茶一个人坐半天。
他喝过酒依旧没什么感觉。闭上眼之后脑中各种杂乱的念头却更加杂乱,陈玄青翻来覆去的,一整宿没睡。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他就想过来看看顾锦朝。
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昨晚没有大动静,孩子应该是保住了。
他却等到要中午了才过来,碰到顾锦朝正在和王氏说话。
王氏看着他笑:“竟然是咱们七少爷过来了。”陈玄青可能是日后陈家最有出息的人,各房都对他很客气。
陈玄青淡淡地说:“只是过来看看母亲,”又问顾锦朝,“您好些了吗?”
顾锦朝点头,看到他虽然收拾得很整齐,但是神色落魄,下巴还冒出点胡渣,就问道:“你昨夜没有休息好吗?现在夜里冷了,记得加一床被褥。”
陈玄青笑了笑,依旧低垂着头:“没关系。”就连冬天他都是一床薄被,更何况这点冷意了。
外头小丫头通传,说陈三爷回来了。
陈玄青先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您好好休息吧。”丫头给他挑帘,出了西次间。
顾锦朝现在是完全看不懂陈玄青了,既然他不再躲避自己,应该已经不计较过去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