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绣艺精湛,有蜀绣的韵味。”二夫人看着她的锦帕,上面的兰花确是绣得极好。
只是她的心里却在想别的事,这绣帕可是叶限拿出来的……顾锦朝的绣帕,怎么会到叶限手上!
她朝着锦朝轻声问:“朝姐儿,这锦帕真是你的?”
顾锦朝深吸了口气,站起来平静答道:“世子爷是不是认错了,既然是我的绣帕,怎么会到你的手里。”
叶限站在寒梅树下,淡如水的阳光落在他身上,他笑着:“左上角用水碧色的线绣了锦朝二字,这我不会认错的。”
顾锦朝握了握手,她怎么惹着长兴候世子了,竟然这么对她……一个未出阁姑娘的锦帕到了别的男子手中,要是解释不清楚可就麻烦了!而且在座的官家小姐们,有多少是盯着长兴候世子的,她无意争夺,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顾锦朝很快便平静下来,手摸了摸衣袖,才略微惊讶地说:“我的锦帕果然不见了,许是刚才掉在看戏的地方了,难为世子爷看到了。”
叶限偏了偏头,似乎有些责备:“你怎么叫我世子爷,你该叫我表舅才是!”
“……是,表舅。”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锦朝也只能屈从于他不按常理出牌。
幸好顾锦贤说道:“我们回戏台子去,你们已经不在那儿了。倒是大堂姐丢了一张绣帕在桌上,舅舅随手就捡了,说上面的兰花绣得好。这是什么兰花,看起来稀奇得很,可是建兰?”
锦朝回答道:“这兰花叫四季兰,与素心建兰相似,也有人认为它便是建兰,不过四季兰叶色较浅,脉络清晰,便有人将它划分为新种。这种兰花在南方多云雾的山涧较多。”
顾锦贤一时间眼睛都亮了:“你对兰花还有研究?”他走到锦朝面前,一时有些兴奋,“我就喜欢养兰,不过家里没有兰谱,我在外寻到的兰谱并不稀奇,大堂姐,我以后有问题可以来请教你吗?”
两人是堂姐弟,同姓,男女之妨并不厉害。
锦朝便笑着点点头,道:“你要来,我自然是欢迎的。”
她的锦帕二夫人也给大家看了,众人所见果然觉得惊奇,上面的兰花果然十分好看。
顾怜被落了面子,又想起母亲刚才呵斥自己。咬着唇忍了忍,终究还是说:“大堂姐,这锦帕虽然是你的,上面的花样真的是你绣的吗?我看你小绷上绣的那只蝴蝶可是有些笨拙的,你又怎么绣得出如此好看的花样……澜姐儿也说过,你可是并不擅长女红的。不如你当场绣给我们看看,我们也好见识一下?”
顾澜低头饮茶,手腕上玉镯叮当,并不说话。
她当然乐见顾怜挑起话端,她看到那张绣帕就知道不是顾锦朝的手笔,顾锦朝的绣工自己可是见过的,歪歪扭扭,其丑无比,就算是师承薛师傅又怎么样!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不甘心,明明她才是两姐妹中女红天分更高的,为什么父亲请了薛师傅来,却只给顾锦朝一人当教习师父,难道她就不是顾家的女儿了。
顾锦朝深吸了口气,她不想出风头,也不想引人注目,却有人步步紧逼不肯松口。既然如此,她也不是好欺负的!锦朝抬头微笑:“一只蝴蝶怎么能作数呢,烦请陈妈妈再给我拿一个小绷来。”
二夫人点点头,她身边的陈妈妈便又拿了一个小绷过来,锦朝坐下来,重新穿针引线,手势十分熟练。
叶限等人看着倒是有趣,找了锦杌坐下来看。
淡淡的阳光穿透梅树落在顾锦朝身上。她穿得素净,月牙白璎珞纹的缎袄,水碧色挑线裙,让绝艳的容色也显得格外平和恬淡,纤长素指在丝帛上轻轻挑动,娴熟又优美。
顾锦贤看愣住了,和顾锦潇说话:“我不知道原来做女红也可以如此好看……”
半个时辰过去,横斜居竟然静得一点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锦朝完成之后收针,淡淡道:“看遍花无胜此花,剪云披雪蘸丹砂。开当青律二三月,破却长安千万家。”她把绣架放平,上面所绣的花便跃入大家眼前。
等着看顾锦朝笑话的顾澜却一时笑不出来了,那雪白的丝帛上仅有一朵淡红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红色由浅到无,中心一点蕊色嫩黄,宛如真的盛开在丝帛之上,优雅而灵动。
顾锦贤因为兰花的事对锦朝有了好感,便道:“看遍花无胜此花,剪云披雪蘸丹砂。开当青律二三月,破却长安千万家……是徐夤的诗,这位大堂姐也不是传说中那般不学无术嘛!”
顾锦潇皱着眉并没说话,他心里还是看不起顾锦朝的骄横的。
叶限却想了想,点头道:“这诗不错。”
二夫人看惊了,连一旁打马吊的几位夫人都走过来。五夫人看了许久,才说:“这是蜀绣工艺,燕京并不多见,竟然精致到了这个地步,宛如活了一般……”
二夫人低声惊道:“朝姐儿,你这绣艺还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