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荆门城外,十二号前哨营地。
阵禁破碎,血腥斑驳,一片残垣断壁之间,一名名正道盟弟子以及受雇于正道盟的散修穿梭其中,收拾着这一片狼藉。
天际之间,一艘洁白飞舟穿过云层,朝这一片狼藉之地飞掠而来。
“十二号前哨营地遭到了长生宗的袭击,盟里的命令,是让我们重新修复营地。”
“务必在七天之内,保证营地的重新运转。”
飞舟之上,一白袍男子有条不紊安排着,最后,男子看向独自靠在飞舟一侧的楚牧,眉宇间多了几分恭维:“楚道友,炼器这方面,就劳烦你负责了。”
楚牧微怔,似这才从飞舟外的云海之景中回过神,点了点头后,一如既往的沉默。
“宁儿,你继续跟随楚道友,楚道友若是有什么吩咐,立马处理。”
男子又看向一旁的白衣女修,嘱咐了一句后,便继续安排起来。
楚牧依旧没有动静,靠在飞舟一侧,面前是阵禁形成的隔断光罩。
透过透明的隔断光罩,便是绵延无尽的云海,隐约之间,亦是可看到云海之下的绵延群山。
只不过,明明是开春之际,万物复苏,而这一片群山绵延,却是如废土般荒芜。
若是细看,也可清楚看到,这一片废土之上不时绽放的道道光芒。
显然,是有人在斗法厮杀。
自那日与正道盟签订更深层次的雇佣契约,算起来,他入这器堂,已是有一个多月时间。
一個多月时间,很短很短。
但也足以让他从一个局外人,彻底走进局中,对现如今的形式,有了一个身在局中的清晰了解。
这种了解,显然比他以往处在后方,凭借一些见闻来判断要清晰明了得多。
战争的形式,很简单。
王对王,将对将。
金丹境的存在,据说都许久未曾动过手。
双方对峙之间,这绵延方圆数百里的废土,是练气境,筑基境的主场。
双方的筑基,练气修士,就在这片废土之上,日复一日的厮杀。
你攻我守,你守我攻,或成建制,或三两成群,或独行一人。
这种厮杀,见不到丝毫意义的存在,但却日复一日的存在着。
他入器堂这一个多月,要做的事情,就是给这种见不到意义的厮杀,提供着相应的后勤保障。
如炼制提供给贡献宝库的法器灵器,如维护修缮一些器具,就比如营地里的监控留影器具,比如一些防守器械,灵能散,灵能弓弩,法术台这类的存在。
炼器术的知识体系很庞大,应用的范畴,自然也是极广。
如此之下,在这器堂的生活,倒也是多姿多彩。
对他而言,似也是一种享受。
毕竟,消耗的灵材,可是正道盟提供,等于就是拿着公家的灵材,见识着五花八门的炼器造物,拓宽着属于他自己的认知,增加着他自己的炼器经验底蕴。
而且,或许是炼器水平的高低,他一个雇佣散修,在器堂诸多炼器师面前展现过几次炼器术后,他的地位,竟也随之超然起来。
这份超然的作用下,他在这器堂,显然过得极其安逸。
眺望片刻,他才收回目光,瞥了一眼飞舟里的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炼器师的炼器师,他的注意力重心,亦是放在了这艘飞舟之上。
飞舟不大,总共不过四丈左右,宽还不到一丈,整体构造,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船形。
前方是夹板,中间是一个船舱,在尾部,还有一高高竖起的桅杆,桅杆之上,倒也不是船帆,而是一面正道盟的大旗。
飞舟份属二阶灵器范畴,虽是辅助型的灵器,但在这前线之地穿梭,却也都配备了数尊份属二阶上品的灵能炮。
按照他的了解,其名应该是被称之天雷炮,采用的是雷属性灵材炼制,其驱动灵能,也非是灵石,而是接引天雷之力储存。
故而,此天雷炮,体型巨大,一般都是作为固定炮台使用。
在荆门城,城墙之上,则皆是三阶的灵能炮,种类形态,也都是五花八门,但原理却也都差不多。
都是以灵能作为攻击方式,不需要法力供给,只需要神识操纵锁定,按照炼器术的划分,也勉强是属于傀儡造物的体系,都是不讲道理的炼器造物。
毕竟,这类炼器造物,其危机,不是取决于操纵者,而是在于其本身。
纵使是最低阶的修仙者,操纵此类灵能炮,只要命中,那以这尊二阶天雷炮的威力,筑基后期搞不好都会直接陨落。
其威慑力,不可谓不恐怖。
只不过,绝大多数情况下,也仅仅只是威慑了。
毕竟,也没哪个修仙者,会傻到去硬抗这类器物的轰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