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低头看手中的金丝剑,幸好他当时没有逞强去拿重剑,还有米长老说的果然都是金玉良言,紧急时刻,就该怎么顺手怎么来。
剑光一道道掠过院落
他之前睡觉的屋子,已被横劈成两段,若不是有结界,估计外面整个街道,都要成废墟了。
想到这里,李川又往边上缩了一些,然后他再去看院中的情况。
雾气不断变幻着形态,游走在剑光的间隙之中。
剑光似乎并不能真正地伤害到她。李川顺着光,去看魔灵的形态。她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没有肉身,李川确信这一点,就算她曾经有像人类一样的肉身,在心渊暗河边待了那么久,肉身早就消融了。
她究竟靠什么在心渊中坚持了三万多年?而且看上去,还能再坚持个三万年?
或者说,她到底算是个什么东西?
长短粗细不一的结构与渊丝相似的丝线,串起了一个又一個黄色的絮状物,在红色的剑光的照耀下扭动着。
魔灵有时会挑衅般迎向凌厉的剑光,却又在剑锋即将触及的刹那,灵巧地转身,飘然而至另一处,有时又故意化作一片迷蒙,似是要逃离这场对峙,然后在剑招回旋之际,如嘲笑一般袭向温故应的破绽之处,轻盈地一点即过,再度逃离。
温道长境界高,修为不够,姚师姐则似乎更专精于封印结界之术,在实战上似乎更不及温道长。
如此僵持下去,优势会往魔灵那边倾斜。
姚霜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加固了封印之后,她拿出了黑铲,拄着看了一会儿温故应与魔灵的缠斗,一伸手,黑铲便向着魔灵飞去,轰的一声,一铲子下去了。
李川看着脚边裂开的地面,裂痕深邃,这一铲子落他身上,他铁定挂了。
他把脚尖缩了缩,估计这一回,姚师姐没忘记院中还有他在。
雾气似乎有些崩塌了,就如他刚才尝试划出那个印记一般。
姚师姐的黑铲,能挖断的不仅是有形之物,而是,而是她试图用它挖断阻挡她的一切存在。
李川继续看着。
魔灵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温故应与姚霜合力之后,魔灵便没有那么游刃有余了,她经常开始频繁的崩坏,虽然每一次崩坏,它都能够立刻修复,但终究让李川得已穿透纷乱的点与横,他透过那纷乱的点与横,寻觅到了所有链条交汇的中心点。
李川紧紧的盯着那一点。
看上去,它与雾气中其他浅黄色的絮状物没有任何不同,但它是在变化的,在一层层地打开,在最后一层打开的时候,它就消失了,所有的链条也改换了形态,变幻了位置。
去哪儿了?
李川慢慢地寻找着。
他的视野中一片光怪陆离,点与横的变化中,许许多多的信息都在流向他,他已经能够理解其中一部分的意义,他还能猜出一些来,但依然还有一部分,他怎么都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修士修道,也是盲人摸象,他又何必非要等到什么都搞清楚的时候。
这时,他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点,他立刻擦响了天音壶。
温故应听到了壶音,他手中的动作一变,数道剑气同时从几个方向,指着魔灵而去。而姚霜察觉到温故应的动作之后,她收回了黑铲,再一次用符文锁住了四周。
剑气穿透了雾气。温故应也通过剑气感受但就魔灵雾气的变化。剑柄上的宝石更亮了,红色的光蜿蜒在裂痕之中,将其填满。
院落中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了起来。
壶音的涟漪一层层的漫开,从每一层雾气,每一根渊丝,每一滴絮状物上漫过,李川没有去控制他们,他不断的扣响天音壶,确保每一点每一横都笼在了涟漪之中。
魔灵也听到了壶音,她试图挣脱,试图用雾气的起伏去影响涟漪的节奏,但她发现她做不到了。
温故应的剑招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剑气在雾气中灼烧出一个个洞来,这些伤口她轻易便能自愈,但是那个女修士,她在伤口修复前,打入了符文,那符文与剑气融合在一起,在她的身体中烧着。
那符文,克制魔族。
即便她现在……
魔灵听到壶音变响了。她意识到了不对,雾气再次收拢向着李川的方向飞去,李川没有动,他追踪着那个点的位置,然后他向前伸出了手,他的手灵巧地穿过了点与横的罅隙,在将要碰到那一点的时候,他的手指在涟漪之中再一次地画下了那个印记。
他感觉到在涟漪笼罩中,点与横如流沙般从他的指间落下。
就这样成了吗?
他刚这么想着,便又看到了雾气,雾气回旋着往地下渗,他再次去细看,很快便看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