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与宝石光将半边天空染成了绯红色。
锦鲤的身体痛苦地扭曲着,绮丽的鳞片染上了血污,变得黯淡失色。
李川终于松了口气,一阵剧烈的疲惫感涌了上来,身体淹没在无尽的困倦中,被柔和的雾气包围着。
他感觉到身体摇摇晃晃的。
恍惚间似乎看到前方有个人。
风欢意静静地坐着,戴着面纱,看着窗外。车窗外是深深浅浅的雾气。
她逃了?
温故应居然让她逃了?
他为什么在这里?他连忙去检查他身上的天音壶,《纹经》,道门牌……却发现一样都不在了。
他身上也没穿斗篷,手指上的碧水戒也不知了去向。
“你在找什么?”风欢意转过头,水蒙的眼睛看着他。
李川强自镇定,坐正了身体。
“你也觉得,霜叶门做错了吗?”风欢意问。她的声音又空又飘,明明人坐在眼前,声音却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窝异鬼,有什么对的错的。”李川回答。
“异鬼?”
“真正的风欢意,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你杀死了。”李川说。
他感觉他的脑子仿佛被彻底地洗涤过一番。清澈无比,每一张拼图都回归到了原本的位置。
“你所谓的心愿,所谓的恩义与复仇,都不存在。你只是遵从你的本能,从她的记忆中找到一个合适的方法,然后去把更多的人变成异鬼,变成你的同类而已。”
李川正视着风欢意的眼睛,“你失败了。”
“那你又是什么呢?”
我是什么?李川看到他手中的照妖镜,拿起一照,他看到了自己,又突然记不起自己是不是长这样了。
雾气逐渐涌了进来,风欢意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消散在虚无之间。
分崩离析中,一些黄色的絮状物悄然散落
吱吱吱。
怎么又有老鼠叫了?
李川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他回到了他的房里,转头就看到温故应拿着本书在看。
佩剑斜倚在椅子边上,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李川总觉得红宝石的光暗了不少。
“醒了?”察觉到李川醒来,温故应放下书,笑说:“你居然主动直面心渊,我该说你是胆子太大呢,还是太过无知呢?”
“无知。”李川果断选择了后一個选项,然后问:“现在怎么样了?”
“风欢意死了,秘境恢复了正常,不过试炼也只能中止了。”
温故应一条一条地说着。
“外面的话,宫无光找到了灵鱼大王的藏身处,这次他杀死了灵鱼大王,但是素寒已经被她的属下带着离开了。”
两条鱼都死了。
“确定死了吗?”李川问。
“死得不能再死了。”温故应回答。
“从南面走的吗?”李川又问。
“对的,而且是在更早的时间就走了。”温故应说。
“还有劳笑开。”温故应提起了白煮蛋,表情有一些奇怪。
“他怎么了?他没逃掉?”李川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有些烦闷。
“他回来偷你窗台上那个……花瓶。”温故应说:“结果被公二旁三发现了,一人二妖闹出了好些动静,引起了玄岳门朱长老的注意。于是被擒住了。”
“该赏该赏,我二弟三弟呢?”李川从床上坐起来,刚想往外走,就脚一软,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桌子,才没跌倒。
他挪到椅子边坐了下去。
“他们在石室那边,我托祝师妹看顾他们,李兄不用担忧。”温故应说完后,又补了句,“只是他一个劲儿地喊着要见你。”
“见我我也保不住他吧?”李川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么多弟子,都成异鬼了,他还没被那些掌门长老撕成碎片?”
“我还以为你是最想撕了他的人呢。”温故应说打趣道。
李川只说:“我不想见他,他什么时候死了,再和我说声,我摆酒席,请戏班子连唱三天!”
“你别担心,这次会直接上手段,把他知道的事都榨出来的。”
“最后便是异鬼一事了。”温故应正色道:“灵鱼大王的手下逃了出去,消息一定已经传出去了。我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李兄,你老实告诉我,我现在是温故应,还是异鬼?”
“要是是异鬼,你打算怎么办?”李川问。
“与其让仙人来插手此事,不如玄门内部解决了,这样不会波及太多无辜的人,还能好好地安排一些后事。”温故应显然早已想过了这个问题。
“只是王掌门,有点难杀;还有青宗,太护短了,有些麻烦。”温故应慢慢数着其中的难点,语气中透着肃杀之意。
“能治还是先治吧。”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