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林村的人,在百年前,与外面的交流还多一些,还有人中了举,出来做官的。而且他们极少外嫁,由于记录太少,目前知道近几年外嫁的,只有潘妈一人。”
“潘妈的夫家是哪的?”
“是宜县的,是个富户,潘妈是续弦。丈夫死了后,她和她的孩子被原配的儿子赶出来,后来就一直跟着商队到处跑了。”刘参军说。
到了衙门后,李川看了刘参军整理出来的案卷,觉得下林村这个村子的确处处透着古怪,但又摸不清楚究竟古怪在哪。
这时刘参军问起了李川他们昨日的行动。
李川回答:“找到了不少线索,但都还没有串起来,温道长去借法宝来,等借来后,可能就能搞明白了。”
他把找到的线索与刘参军说了,刘参军思索了许久,提出了几个想法,但都经不起推敲。于是他们决定,还是找潘妈冠中秋聊聊了。
于是吃过午饭后,就找了间空屋,提审了潘妈与冠中秋。
李川心中理了理思路后,开始询问。
“你们是哪一年认得的?”
“天福十一年。”潘妈回答。
“当时你多大?”
“十七。”
“他给你抽魂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抽魂的事。我们认识两年后,他说找到了让莪修仙的方法,当时我很高兴,结果第二天他就离开了。”
“那时候你满二十了吗?”
“还差三个月。”
“下林村有没有特别重视二十岁生辰?”
“没有。”
“你好好想想,”一直安静着的冠中秋突然出声,“你二十岁生辰,你父母是怎么给你办的。”
“一碗素面,还能怎么样?我们普通人,日夜做活,还时不时要饿肚子,能想到煮一碗素面,就不错了。不像你们修士,花里胡哨过这过那的……”潘妈怼了回去。
“是让你想想你变成异鬼的线索,你想什么呢?”
“你不也是异鬼,你怎么不想想线索?”
“我觉得我是在被小虎他们偷袭的时候,被异鬼趁隙而入的,”冠中秋居然真一本正经地思考了起来,“魏长老说的时间,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当时我一度濒死,昏迷了可能有十来天……但是我现在神魂受损情况并没有改变……”
濒死。
李川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该你了。”冠中秋说完后,又开始催潘妈了。
“真的没有,当时你突然走了,我伤心之下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有力气下床干活。村里许多人都知道你,你走了,各种难听的话都传到了爹娘耳里,他们终日忧虑,还能记得我的生辰,专门给我做了碗素面……”
李川与刘参军对视一眼,明白了潘妈远嫁到原因。
而冠中秋再次喝止了潘妈的絮叨说:“你多想想,那天还发生了什么?”
潘妈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地倾倒着苦水,“结果过了三年,好不容易谈了门亲事,你又出现了,直接把我掠走了,对我好言好色一个月,让我配合做这个做那个,完了又把我扔回来,亲事就这么黄了。”
“你现在是异鬼,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冠中秋阴沉着脸。
“你也是异鬼,你管我说什么。”
“下林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异鬼,说不得,就是因为你这个异鬼,才给村里带来这样的灾祸,”潘妈显然也想了很多,她转向李川与刘参军,“两位大人,老身是异鬼,死不足惜,只求大人一视同仁,不要放过他。”
她也许认命自己是异鬼,也许把这当作强按在头上的罪名。
她想要的是拉冠中秋一起死。
变成异鬼后,仇恨依然延续了下来吗?
李川说:“可以,不过之后的问话,你要好好回答。”
“请大人问话。”
刘参军先问了一些话,诸如下林村还有哪些外嫁的,在外谋生的。
潘妈一一回答了,不过她有几十年没有回下林村了,因此知道的也不多。
刘参军问完后,李川开始问。
“下林村有什么特产吗?”
“有特别好吃的野果之类的吗?”
“……”
每次潘妈说没有的时候,冠中秋都会插嘴让她好好想想,还凭着记忆,列举了一些可能有问题的地方。
两只异鬼互相仇恨之下,竟把下林村平日的生活,风俗,土方子,过节的习俗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