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这是一连串的事情。
宋运萍嗯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真能办呐?”
“我有点儿面子嘛。”王言对她挑了挑眉,“正式职工肯定不行,但是安排个临时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你千万别为难自己。”
王言含笑点头。
几步路的距离,两人又坐上了摩托车出发,去到了位于县里繁华街道所在的国营饭店。
这条路真是晋陵县的精华了,路口的位置是县政府驻地,而在这条路上,国营饭店、新华书店、邮局、银行、成衣店、粮油店、副食店、供销社等等等等,囊括了人们的衣食住行,以及生产生活所需,是绝对的CBD。
“言哥。”
“哎呦,言哥,这是你对象啊?嫂子好!”
“王言啊,干什么去?你对象啊?”
“小王啊……”
这一路上,许多人同王言打着招呼,看的宋运萍惊奇不已。
甚至是到了国营饭店,王言也是从里面的经理、服务人员,一直聊到后边做菜的大师傅……
将汽水开了瓶放在宋运萍的面前,王言叼着方才别人给他上的烟,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一边喝汽水一边抽烟,怡然自得。
宋运萍却被人瞧的很不舒服,她不禁身体前倾,好奇的问道:“你认识那么多人啊?”
“我哪能全都认识?就是认识我的比较多。”
“你干什么了?怎么那么多人都认识你?”
“我爹妈走的早,当时孩子们都欺负我,我就跟他们打架,一直打到了我上大学之前。”随即,王言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他之前糟糕的遭遇。
他不会说他把人打的半死,打的掉牙,吓的人屎尿齐飞。只会说他受到的委屈,只会说人生的无奈,只会说阴霾中的反抗……
晋陵县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不到二十一万人口。这之中,还有许多人在下边的乡镇村,这时候全国的城镇化率17.9%,放到贫穷落后的晋陵县只会更低。晋陵县城之内的常驻人口,也就是三万出个头。
再加上这个年代的娱乐活动比较少,人与人之间的关联又比较深,所以但凡有一些相对来说比较热闹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县城。
按照活爹给的背景,爹妈走了以后就开始跟同龄人打架,等到十五岁的时候,身体发育差不多了,身高、体重都上来了,就开始跟成年人打架,硬是把自己打成了县里的热点。同龄人,大几岁的、小几岁的,以及被他打了的人的家人,全都知道他。
尤其到他十六岁,因为钢厂的工作被挤占,给领导打掉了两颗牙大门牙以后,那更是热度爆炸。之后他每次打仗,总能上头条,县里公安局跟他家一样。
他真有理,不论文武他都有理。
就是后来他去上大学三年,他在县里就成传说了。等他回来,王言也来了……
“你这些年真是受苦了。”宋运萍已经有点儿心疼了。
她们家的成分不好,受着白眼遭着罪,但王言成分好的不能再好,红的不能再红,也还是被人欺负,不得不成为这样,一人无依无靠,似乎比她们家还惨呢。
王言笑着摆手:“倒也没什么,这么多年打架我也没吃亏。吃喝上,我早年是领着我爸的工资抚恤的,也没短了什么,茁壮成长到现在么。上菜了,趁热吃,你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就如此,两人吃了一顿午饭,又一分钱没花的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在书店看了看书,下午的时候,王言将宋运萍送回了红卫镇。
“给,我就这么多钱。”宋运萍站在车边,将手里的几张钱拍进了王言的手里,“你必须收下,要不然……要不然我以后不跟你出去了!”
“我有钱。”
“那是你的,这是我的!”
“早晚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客气话。”
“谁跟你一家人?你别乱说啊。”宋运萍不轻不重的打了王言一下,“我就不留你了,要不然天都黑了。你骑车注意安全,别骑那么快。”
“知道了。”
王言应了一声,随即在宋运萍的目送之下,操着摩托车调转车头,对着宋运萍挥手作别,往县城回去。
夕阳之下,宋运萍笑着,目送那个边三轮上挥手的背影走远,直至不见才回过神来。
等她回过头想要进家门的时候,正看到在院子门口,父母相偕着,笑看着她。
“爸妈,你们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啊。”宋运萍有些不好意思。
“哪是我们没动静?是你听不见。”宋母轻哼了一声,“也不说留人家坐一会儿,吃个晚饭再回去。”
“天快黑了,他骑车不安全。”宋运萍解释了一句,随即同父母回去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