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但是欠钱不还么,虽然他一口一个流氓的叫,但人家是正经黑社会,不是闹笑话的。猪油仔的那个朋友,早被打了个半死,相当惨。
对于这种选手,王言是不怎么待见的,不是因为赌,而是因为无节制的赌。对自己一点认知都没有的人,难有前途,更难成大事。帮着抹了账,告诉猪油仔明天到警署等着,他则是出发去了九龙太子道的惠丰银行。
他要开公司做正行赚钱嘛,他手里干净的钱只有八百七十六块三毛,那是他刚到警署的时候溜须拍马,请人吃饭喝酒抽烟花费的,剩下的,他手里的每一分都满是肮脏龌龊。
当然,他是不认的,毕竟伴随着那些黑钱的,是慈云山秩序的建立,是警署军装警威信的树立,是为衣食父母办事儿宗旨的确立。他王某人开了好头,树了新风,拿点儿钱也是无伤大雅么。
但规矩就是规矩,黑钱就是黑钱,虽然数目不大,只有平常人不吃不喝几十年的工资而已,但他要让人挑不出毛病。
所以,他是来贷款的……
‘王言’、‘言哥’,虽然是在警队、流氓中流传最广,但是普通民众也是知道的,尤其慈云山的人最熟悉。他们知道,他们生活的改变,是由‘言哥’带来的,也知道‘言哥’在慈云山这地方有多威。而普通人吹牛比的谈资,也正是这些。他们会跟亲戚朋友说,‘哎,言哥知道吧?就最近慈云山名头最响的那个。他给我办过案,当时有人……’,如此一番,王言也算是扬名了。
虽然别的区的秩序现在看着也还过的去,但是给市民办事,那是没有的,以前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而且对于一些二代什么的,他们并没有如同王言一般狠手整治,只是收拾小垃圾,大鱼一个没动,所以有些效果,赚的确实是多了点,但是比起慈云山这个新起来的油水比较高的地带还是差了许多。
而且人流上来了,连带着那些各种场子的生意也更上一层。这也是为什么陈统一开始拿不准,因为已经涨过一番了。对于供需关系,老小子有点儿落伍,脑子反应还要一会儿。
如此种种下来,他的事迹不独流传于警匪之间,一些消息灵通,关心这些事的人也都知道。而很巧的,负责给王言办贷款的就是知道他名号的。
那是一个身型略显消瘦,面庞比较清秀,穿着西装,流着油头,戴着金丝眼镜,大致的英伦绅士范的年轻人,名叫林汉彬。当然,这打扮,当下是英伦绅士风,往后二十年就是精英销售风。著名一问,怎么穿西装才能看着不像销售……
“先生,您说您叫王言,还是便衣刑警,容我冒昧一问,您是慈云山警署的吗?”
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香烟吞云吐雾的王言,笑呵呵的点头:“是我,林先生听说过?不应该啊,林先生仪表堂堂,一看就是青年才俊,对于我们这些事也有关注?”
“言哥过誉了,我也是混口饭吃,哪里算什么青年才俊。您是小瞧了您自己的影响力,您言哥的名头,不知传的有多远啊,而且我家就是住在慈云山的。人们都说港岛警察的良心,就是您啊。”
“有文化的人说话就是好听,比我们警署的那些人拍马屁说的好听多了。我都成港岛警察的良心了?啧啧,来,你再说两句,让我享受享受。”
“言哥说笑了。”林汉彬也不尴尬,直接转移话题:“只是按理来说,言哥您这么威,在慈云山的威信那么高,您不费的嗯……额外收入,肯定是超过多数警察的,完全没有必要贷款的。”
“收黑钱就收黑钱吗,还说什么额外收入。”王言摇头一笑:“我也不瞒你,俗话说的好,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说不好听的,你是给洋鬼子卖命,我也是给洋鬼子卖命,咱们都看洋鬼子的脸色,谁知道他们哪天就动手啊?总不可能眼看着港岛警队上下一起贪吧?所以啊,未雨绸缪,思进先思退。”
实在没有隐藏的必要,全港都知,警匪一家,不收黑钱怎么可能上位呢。完全没有必要
“言哥深谋远虑,佩服佩服……”林汉彬比王言年纪大好几岁呢,‘言哥’从来都是地位称呼。他真的没想到,这他妈的一个捞黑钱的便衣,能有这么稳妥的想法。他还就觉得是土包子一个呢,谁知道人家贼的很,盛名之下无虚士,诚不欺我……可能没文化,但一定有智慧。
他想的当然没错,王言并没有港岛承认的学历证明他有文化,不过那都不重要。
王言摆了摆手,淡淡的开口:“我现在刚做便衣,工资是一百四十二块,其他的东西……东头村还有一套自建的木屋。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过苦一点无所谓,就给我自己留三十二块的饭钱好了,平日抽烟、喝酒就跟同事们那里蹭一蹭。麻烦林先生帮忙算算,按照最长借款期限来算,月供一百一十块,我最多能贷多少钱?”
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油光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