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王言把袋子拿到桌子上的时候,他就闻到一股香味,这么一拿出来,憋了一路的味道更是散的厉害,满桂眉头紧皱,好奇的拿起一盒肥皂。打开精致的木盒,看到颜色稍黄的椭圆物体,以及上边压制而出的文字图案,看着就价值不菲。又打开一盒香皂,那就更精致、更好看,也要更香了。
手中把玩着香皂:“此乃何物?”
王言嘿嘿一笑:“大人,您之前拿的那个叫肥皂,是洗衣服用的,现在这个叫香皂,是洗脸净手用的。”
接着也不用满桂再问,王言哔哔半天,给满桂介绍了一下这和原本的胰子,皂荚啥的,还有这会儿人们用草木灰和油脂弄出来的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同。
之后还介绍了一下来历啥的,在给孙富贵的解释基础上再扩展一下子,编出那么一个少年郎求知上进一路到如今的故事。反正是唾沫星子横飞,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满桂在这个时代能做到总兵官,辽东关宁军大哥大,那是人精中的人精。但这对于深谙忽悠之道,还有四百年时代差距的王某人面前,实在是不够看,给满桂忽悠一愣一愣的。
听完之后,满桂沉默良久,紧紧的盯着王言,似是想要辨别真假。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就王言的这一番真真假假的话,他当然不会全信。只是这怀疑,在对上王言豪不闪躲,坦然对视,充满赤诚的眼神之中被压了下去。这孩子也才十六岁,颠沛流离多经磨难自有机遇,见多识广有这么一份泼天富贵也是可以理解的。
再说了,这王言拿东西上门,说是刚作出来的,明显就是要孝敬他这个总兵官吗。要是寻常这么大的孩子有这么个财源怎么会想到他?哪个不是自己吃的肚满肥肠?这么看来,这孩子还是很有心的嘛……
半晌,想通透的满桂眼底含笑,明知故问:“王千户,你拿这两个东西给我看是何用意阿?”
满桂人还是不错的,不管怎么说,人家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当然了,现在大环境就那样,流血是流血的,搂银子可也不能耽误了。
该说不说的,这老王八就是不要脸,心知肚明怎么事儿还要让他挑出来。当然了,利益从来都是赤裸裸的,而且他们也不是羞于言利确往死里搂银子不要逼脸的文官。
王言想了想说道:“回大人,面前的这两样,根据所添加的材料不同,各分三等,成本从二两到六两银子不等,如果大规模制作,成批的进购原料,本钱能压低到一两五到五两多一点儿之内。咱们这是独家买卖,市面上跟本就没有可以相提并论的。”
“如此销售出去之后,属下估计最下等的肥皂和香皂怎么也能卖上五两、十两的,上两等的应该还要更贵。如果那些豪商经营,应该还要更多。至于有多少……属下见识短浅,就不在大人面前瞎猜了。”
咳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王言继续说:“所以属下想的是,把这两个东西交给大人来找人操持。而且大人应该也知道,咱们这辽东环境复杂,咱们弟兄们过的忒惨了一些。”
“属下只要大规模进购原料压下来的那些银子,让手下的弟兄们吃点儿好的就心满意足了。当然了,如果大人觉得不妥当,可以派人到属下那里去坐镇监督,进购材料等等的一应账目保证清清楚楚。”
王言深呼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面色决然,‘咔’的单膝跪地,‘啪’一下子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瞒大人说,属下当时弄出来确实是财迷心窍,想着跟手下的弟兄们闷声发大财的。只是后来想到咱们辽东的这些个文武官员,还有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以及那些豪商巨富,吓得属下心惊胆颤。”
“属下思来想去,只有总兵大人能够镇的住场面,能够带领属下以及其他弟兄们谋富贵过过好日子。不知总兵大人,能不能帮帮属下?”
听过王言的一番话,满桂笑呵呵的起身走过来扶起王言:“快起来,快起来,这是干什么,你又没有做错。毕竟才十六岁嘛,又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莫说是你,就是我想到那几十上百万两银子都忍不住心动啊。”
他的意思当然是强抢了配方自己干,但王言那一个大嘴巴子不只是脸上的红手印,更是抽到了他的心上。
他才是真真财谜了心窍,竟然不如一个孩子清楚明白。
那他妈文官集团是好惹的?魏忠贤是好惹的?他一个总兵官而已,被弄下去甚至弄死的还少了?戚大帅不比他牛比?张居正倒了之后怎么样?那不也是让一帮子文官祸害了吗?
再说了,这小子说的倒也坦荡,还让他派人坐镇监察。这就说明这小子心里是不虚的,也就是说那个本钱的事儿大概率是没有假的。事实上就是他不派人,跟据那些进购的原料他也能知道大概多少钱。
既然这小子不贪多,要那么点儿芝麻粒,他还何必强占呢?毕竟就是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