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占卜课教室里,小巫师们正要抽出他们绞尽脑汁编造出的做梦日记,忽然听到一声清晰的咔哒声响,众人的目光朝讲台旁边看去,只见一只粉红色的矮胖蛤蟆从地板上的活板门里钻了出来。
看见乌姆里奇,正在说说笑笑的同学们顿时沉默了,特里劳尼教授听见教室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回头看去。
“下午好,特里劳尼教授。”
乌姆里奇堆着满脸令人恶心的笑容,“我相信你一定收到通知了吧?麦格教授早上才发下来的……”
特里劳尼教授没有回应她,只板着脸点点头,很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转身背朝乌姆里奇,继续分发教材,一举一动很有预言家的风范。
乌姆里奇舔着脸笑了笑,并不在意,自顾自抓了一把扶手椅,拉到教室前面,在讲桌后面几英寸的地方坐了下来,从花里胡哨的包里掏出写字板,满怀期待地抬起头,等着开始上课。
特里劳尼教授紧了紧身上裹的披肩,清了清嗓子,透过黑框眼镜扫视着全班同学:“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有预示性的梦,相关理论知识已经在上节课详细讲解,现在,请同学们分成两人一组,在《解梦指南的帮助下,互相解释对方最近在梦里看到的情景。”
洛伦看见她的双手在微微发抖,这位预言家教授的心并不像她表现得那么镇定。
按照她平常的习惯,这时候应该走回自己的座位,面向壁炉背对同学凸显占卜学的神秘氛围,但是特里劳尼转头看见乌姆里奇就坐在那旁边,打消了这一打算,开始在教室里缓慢踱步,做出寻视课堂的姿态。
洛伦和同桌的纳威对视了一眼,打开桌上的《解梦指南,心不在焉地翻看着彼此的做梦日记,一边偷偷地注视着乌姆里奇,看见他她在写字板上写写画画,记录着什么。
几分钟后,乌姆里奇站起来开始跟在特里劳尼教授身后,两人一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听特里劳尼跟同学们的对话,并不时地提出一两个问题。
小巫师们装作翻看手里的书和日记,然而心思全在两人的对话身上。
“冒昧地问一下,特里劳尼教授,你在这个岗位上多长时间了?”乌姆里奇不经意问道,“能给我精确的时间吗?”
特里劳尼教授透过黑框眼镜瞪着她,经过放大的眼珠有些吓人,双臂交叉在身前,声音里透着一股愠怒:“差不多十六年了。”
“不短的时间呢……”乌姆里奇在写字板上记录下来:“是邓布利多教授亲自面试任用你的吗?”
“没错!”特里劳尼教授扬起脖子,似乎对此感到骄傲,“我在他的面前做了一个预言,我可以说这是近百年来最伟大的预言,没有之一!”
乌姆里奇挑了挑眉毛,又记了几笔,对她口中的预言不感兴趣,继续问道:“按照档案里的记载,你是大名鼎鼎的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尼的玄孙女?”
“是的。”特里劳尼教授说,把头昂得更高了一点。
乌姆里奇嘴角勾起笑意:“可是我记得很清楚,你们家族中的其他人没有预言天赋,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自从卡珊德拉以后,伱是你们家族里唯一一个具有第二视觉的人?也就是你口中的天目,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纠正。”
特里劳尼的脸色一变,虽然乌姆里奇没有明说,但她明白,这是在质疑自己的预言天赋。
“天目隔代遗传是很平常的事情,隔三代甚至隔十几代的都有。”
洛伦抬起头瞄了一眼特里劳尼的眼睛,他也有些好奇天目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知道这位教授的确拥有不可控的预言天赋,只是对她所谓的天目一直抱着怀疑态度,至少在他魔力视野的探查里,那双微微凸起的黑眼睛,除了眼白多一点,其他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这种事情难以求证,整个魔法界真正掌握预言术的巫师少之又少,上一个公开表示能够窥见未来的还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是吗?”
教室中间,当着全体学生的面,乌姆里奇拖长了声调,声音里的质疑毫不掩饰,那癞蛤蟆似的嘴咧得更大,仿佛在宣扬她的讥讽和嘲笑。
就在特里劳尼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却话音一转:“我记住了,那么,不知道你能为我预言点什么事情吗……或者说占卜?”
特里劳尼教授的身体微微绷紧,拉了拉围在瘦削的脖子上的披肩,故作镇定地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乌姆里奇吐字清晰,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往外蹦,每个单词都砸在特里劳尼的心头,“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个预言。”
教室里的大多数同学都竖起课本,缩在书页后面,隐秘地观察着两位教授。
只见特里劳尼教授皱紧了眉毛,身体在愤怒地颤抖,那些珠子和手镯丁丁当当响个不停,她厉声说道:“天目是不会受命而看的!”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