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们解释清楚了,他并不是个屡教不改的小流氓,也没有在圣布鲁图斯不可救药少少年犯管教中心接受改造。
“我会的,谢谢您的邀请,费格太太。”哈利扯着嗓子应了一声。
老人拐了个弯,身影逐渐消失,只留下摇动的萎靡绣球花丛,僵硬而凝滞氛围也因此被打破。弗农挪了挪屁股,身上的肥肉巍巍颤颤:
“喝茶,达力也出去喝茶了对吧?”
“到波奇斯家去了。”佩妮姨妈笑着说道,“他交到了许多新朋友,大家都那么喜欢他,所以不用整天待在家里打游戏了。”
哈利没有吭声,因为七点钟新闻开始的音乐已经响起,他紧张得五脏六腑都微微绷紧。
头条新闻:西班牙行李搬运工的罢工进入第二周,大批度假者滞留在机场……
“要是我,就让他们终身享受午睡!”
哈利没有在意弗农姨父恶狠狠的声音,他心里的一块石头又落了地,毕竟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头条新闻一定是死亡和灾难,而非滞留机场的度假者。
后面的新闻更加普通,比如东南部地区的旱情,一架直升机在萨里郡的田野坠毁,接着是某位大名鼎鼎的女演员跟她那位大名鼎鼎的丈夫离婚……最后,虎皮鹦鹉邦吉今年夏天找到了一个保持凉爽的新办法——学会了用水橇滑水……
突然,一记响亮的、带有回音的爆裂声划破了昏昏欲睡的寂静!
哈利猛地站起身,同时像拔剑一样从牛仔裤的兜里掏出魔杖,他可以肯定,刚才那声爆响是有人瞬移时发出的。
是谁?
朋友还是敌人?
就在哈利打量街道,企图弄明白刚才的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时候,两只紫红色的大手从背后伸了出来,紧紧攥住了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甩到后面去。
“把它收起来,小子!快点!别让人家看见!”
弗农姨父贴着他的耳朵压着嗓子吼了一句,下一刻却将脸探出窗外,大声喊道,“多么迷人的夜晚!听见刚才汽车回火的声音了吗?把我和佩妮吓了一大跳!”
哈利这才注意到周围邻居家从各式各样的窗户里探出了几张人脸,尤其是对面的太太正瞪圆了眼睛盯着他们,或许是看到弗农脸上难看的、疯子一样的怪笑,那些好奇的邻居慢慢从窗口消失。
弗农姨父转头瞪了哈利一眼,用气得发抖的声音问道:“你这到底在搞的什么鬼,小子?”
“我搞什么了?”
“弄出那噪音,像手枪开火,就在我们家窗户外。”
“那声音不是我弄出来的。”
“别跟我耍小聪明小子,我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要做出点儿出格的事儿,因为你被达力比下去了……”
哈?
弗农姨父竟然以为那声音是他为了出风头弄出来的?
哈利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我们不是傻瓜,伱知道。”佩妮姨妈紧张地说,她突然放低了声音,“这个假期你的魔法已经用得足够多了,你必须遵守规定,不然……”
“真的不是我!”哈利想要解释,却完全解释不清楚。
“别管什么声音了,小子!”弗农姨父挥了挥拳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我就把你关进棚子里,锁起来!”
“好了……”佩妮姨妈拍了拍丈夫的肩膀,瘦长的马脸没什么表情,“哈利,去把达达叫回来,我们要准备晚餐了。”
哈利深深吸了口气,郁闷地嘟哝道:“知道了。”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大门,几乎没有注意脚下的路,下意识地朝游乐场走去。
德思礼两口子在某些方面很精明,但在对待他们的宝贝儿子达力的问题上愚蠢得出奇,达力在暑假的每个晚上都编造愚蠢的谎话,说是到他那帮狐朋狗友的某个人家去喝茶,而他们居然就听信了。
偶尔在小惠金区散步时,他曾看见过那些人的这些行径,其实达力压根就没去什么地方喝茶,他和他那些哥们儿每天晚上都在游乐场毁坏公物,在街角抽烟,朝路过的汽车和孩子扔石子儿。
穿过木兰花新月街,拐进了木兰花路,朝逐渐变得昏暗的游乐场走去。
某一个瞬间,哈利生出一个冲动——索性把箱子绑在飞天扫帚上,直接飞到陋居去。
这个冲动是如此诱人,如果不是赫敏在火车上的劝告,他一定抵抗不住。
游乐场的门锁着,哈利一跃而过,踏着干枯的草地往前走去,游乐场里面和周围的街道一样空荡荡的,他来到秋千所在的地方,找到一架达力和他那些朋友还没来得及毁坏的秋千坐了上去,一只胳膊挽着铁链,目光忧郁地望着地面。
达力到时间会自己回家的,那家伙不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