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和赫敏在一棵巨大的毛榉木下挖了深坑,撒上驱虫的药粉后放入水晶瓶,填埋整平后,在毛榉木树干上做了一个天秤记号。
回城堡的路上,又经过打人柳,赫敏的视线在打人柳上几乎完全变红的叶片上停留了几秒钟,小声说道:
“希望卢平教授一切顺利。”
……
此刻的卢平教授已经变身成了狼人,站在尖叫棚屋二楼的窗前仰看月色,就连储物鳞片里热腾腾的烤鸡腿忘了拿出来。
狼人卢平从来没有用这种角度,这么长时间地看过月亮,至少他稀少的对月亮的记忆里没有。狼眼睛的视力应该很好,但看到的月亮却好像没有人眼睛看的清晰。
濛濛的,有些散光,带着毛边。颜色也要更清冷一些,带着凉意。
卢平自认为不是邓布利多那种心怀整个魔法界的人,也不是莉莉那种善良的人,更不是隆巴顿夫妇那么嫉恶如仇的人,他脑袋里以前也没有过什么拯救所有狼人,人狼平等,狼人也是人之类的贤者思想。
但是洛伦的那个猜想不断在他脑海中盘旋,声音一直萦绕在耳边,一直没有散开。反复推敲了千百遍那个猜想背后的魔力原理,哪怕已经万分确信以自己的魔法造诣找不出漏洞,卢平还是忍不住一遍一遍的思考,推论,猜想。
或许是狼毒药剂的兴奋效果持续发挥着作用,狼人卢平一点也不疲惫,然后在某个瞬间,有些麻木的脑袋自然而然地滑向此前从未涉足的深渊。
让狼人恢复自制力,减少狼人危害,那么……
过去几十年的生命里,古灵阁那些妖精的话;流浪岁月里,那些流浪汉的话。有些狼人同伴的话,甚至是部分巫师为保护神奇动物发表的宣言;有意无意地听说到的那些话语中的主体,莫名地被替换成了狼人。
于是狼耳朵听到了梦里的声音。
天还没完全亮起,月亮已经落山了,站了一整夜的卢平急匆匆地爬出地道,一路奔跑着朝校长办公室去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墙壁上的校长画像被突然惊醒,德克斯特·福斯特老校长跟布莱克老校长难得地统一战线,朝门外来客骂骂咧咧。
胡子乱糟糟的邓布利多从办公室的隔间后面出来,湛蓝色眼睛藏在眼镜后面,闪着锐利的光。
只有梅林才会知道,一位失眠少觉的百岁老人大清早被人吵醒时,心中的怨念足以填埋整个黑湖——多出来的部分还能堆出一座小山。
打开门,是他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顶着黑眼圈却精神奕奕,憔悴的脸上神色复杂,兴奋中带着茫然。
邓布利多愣了一下,心中的暴躁瞬间消失了,眼神里多了些意味深长的自责和懊悔。
莱姆斯,他到底是被西弗勒斯折磨疯了。
“邓布利多教授,昨天晚上洛伦有一个天大的发现!”卢平兴奋的说道。
邓布利多:“……”
“是你啊莱姆斯,进来再说吧。”
自责和懊悔消失了,甚至莫名有些失望的邓布利多转过身,慢腾腾地来到书桌后面坐下,晃悠着茶壶给自己和卢平倒了一杯枫糖热饮。
卢平等不及坐下,絮絮叨叨一股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全部吐露,还顺带附上了自己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并不回答,看着卢平的枫糖热饮出神。
“教授……”卢平有些迟疑,再次重复道,“你觉得怎么样,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还是一言不发,默默地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枫糖热饮。
卢平看了看身前杯子里的糖浆,隐隐有些回过味来了。
教授是在发起床气?
想不到教授一百多岁的人了,竟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卢平有些哭笑不得,却还是捧起甜得齁嗓子糖浆喝了一口,就当给打扰老年人的好梦赔礼道歉了。
看着莱姆斯甜得皱眉,邓布利多的嘴角露出掩盖不住的笑意:“小时候,我妈妈总说,来不及吃早餐的时候,吃些甜的东西会让人舒服很多。”
浑身逐渐暖起来的卢平愣了一下:“原来教授是为了照顾我才……”
“不,我就是为了捉弄你。”邓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不等卢平反应,立马正经起来,“关于你刚才说的用阿尼马格斯对抗狼人变身的事情,唔,虽然我曾经做过变形学教授,但我们最好咨询一下专业人士。”
“米勒娃,能麻烦你尽快来校长办公室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邓布利多挥了挥魔杖,银色的凤凰守护神从魔杖尖喷出来,挥了挥翅膀飞远了。
放出守护神的老校长看向卢平:“那么,要来一点糖果和饼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