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话,以一些委婉的方式,比如告知诸伏高明之前的信息是断联导致的误会,或者说诸伏景光其实没有死去,只是身受重伤,最近才醒来之类的,这和一个人直接死而复生这等惊骇的事情还是存在区别的,不是什么很要命的机密。
不管是降谷零还是唐泽,应该都很乐意替他圆这个谎。
诸伏景光知道他想说什么,抬了抬手掌,阻止了他接下去的话。
“我明白。”诸伏景光深深吸了口气,背转过身去,不再看只有一墙之隔的专案组会议室,“所以我更加不能犹豫。”
六年前决定成为卧底的时候,他就是做好了将生死置之度外,抛却过往,并且自己的努力和牺牲很可能永远会被埋葬在黑暗中的准备的。
没有这种准备的人,就算勉强站在了同样的位置上,也很可能因为这种优柔寡断的犹豫不决而被轻易识破,根本没有走下去的可能。
当年的他有多坚定,现在的他依旧如此。
那些通融的余地和空间,他的朋友和战友们愿意给他,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给自己留。
他也愿意相信,哥哥会感受到他的决心,坚信他仍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坚守着自己认定的正义。
“走吧,我们还有事情要去做,木原川接触过的病患资料还需要深度调查呢。”
“哎,景老爷你还是老样子啊,什么东西都喜欢自己憋着,真执着啊你。”
“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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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的女友到了米花百货大楼……”柯南戳了两下自己的耳机,看着镜片上显示出来的、正在轻轻闪烁的定位器信号,一脸古怪。
小兰那天留在诊疗室里的窃听装置,当时被唐泽交到了柯南手中。
而十分担心唐泽情况的柯南,犹豫再三之后,还是把它又贴回了唐泽包上。
最近的米花町,又是足立透,又是木原川,又是组织成员窜来窜去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祸害到他这个展现出了一定超凡特性的倒霉朋友身上?
所以虽然知道这样有点不合时宜,他还是把这个东西留在了唐泽身上。
这要是万一,唐泽又被绑架挟持了之类的,有个定位器……是吧?
柯南这么干完确实是感觉有点不合适的,但摸了摸手腕上携带着怪盗团定位器的手表,他莫名其妙又重新挺起了胸膛。
情况特殊,没事情当然最好,应付过去这个案子,他会主动向唐泽说明的。
反正,被小兰用粉色贴纸祸害过了的窃听不干胶也没办法收回去,就当二次利用了。
然而东西搁在唐泽身上之后,信号就失踪了,他还以为是贴纸被粘贴了好几次,失去了粘性,在路上丢失损坏了呢。
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折腾眼镜按钮检查电量的时候,意外地再次从那头收到了声音和讯号,而且从内容上来看,这个不干胶好像被丢进了联合专案组当中,不知道贴在谁身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传递过去的,柯南百思不得其解。
难不成,失去了粘性的窃听器粘在毛利小五郎的鞋底上,被他踩去了警视厅?这贴纸到底是粘还是不粘啊?
因为距离确实有点远的原因,声音时断时续,不算清晰,结果这会儿,信号突然稳定了起来,眼看着携带了窃听器的人已经抵达了米花町,正在接近米花商店街。
米花百货大楼离商店街不算远,看样子专案组正在调查的嫌疑人这就送货上门来了。
想起组织对这起案件的关注,柯南皱了皱眉,脚下使力。
滑板轻轻改变了方向,朝着百货大楼的位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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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大和敢助,是我在长野县的同事,负责了这次追踪的工作。”诸伏高明领着几个警员与拄着拐杖一脸严肃的大和敢助碰了头,目光向着商场内的某处转了转,没有再多说什么。
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他们这点人手简直是几滴水落进汪洋大海,想要滴水不漏地做好布控工作可不容易。
这不是适合提到彼此身份的时候,隐藏好身份,隐秘地保持对吉井理沙的监视,随时准备逮捕深濑稔才是正事。
目暮十三浅浅地点头打完招呼,也不多言,低声吩咐起手下,一群人很快两两一组,散开进了商场的人流里。
商场四层,电梯附近的栏杆边,神色期待又有些忐忑的吉井理沙正抱着双臂,趴伏在那里,定定望着商场正门的入口,明显是在等人的样子。
诸伏高明带着山村操,站到了她侧上方的位置,同样透过玻璃窗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孩。
他的意见和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稍微有点出入。
他觉得,在商场这种地方寻求高效的逮捕其实不太合适,公众场合很容易刺激逃犯,而且比起警惕深濑稔的反扑,反倒是应该多留心吉井理沙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