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
唐泽不断呛咳着,在榺本梓担忧的视线下,随手抓过一条湿巾擦拭着自己喷出去的咖啡,用很小的音量复读了一遍对面的话。
“你说什么,安室先生?你说你可能因为已故的卧底前辈,被人发现了真实身份?!”
纵使他尽力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的时候,他还是险些因为拉高了一个八度破音。
什么东西?什么什么东西?!
你说你因为谁,发生了什么?!
唐泽敷衍地擦了几下面前被打湿的、星川辉的辛勤成果,抬起手朝吧台的榺本梓做了两个手势,抓着手机蹑手蹑脚地窜上了阁楼。
不行,他得找个安稳的地方坐好,他怕自己一个绷不住从椅子上摔下去。
电话那头的降谷零明显将他的崩溃和震惊理解成了另外的意思,只是继续用那种低沉冷冽的平缓声音回答:“是的。这个消息我过去没有告诉过你,毕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但现在这个地雷很可能即将引爆,我有必要提前告知你。”
如果是几个月之前,面临这种危机时刻,降谷零优先考虑的大概率是如何断尾求生,在一切彻底爆发之前发挥最后的作用,薅一波大的就走。
但现在……
“你在组织里的发展与波本有强绑定的关系,如果我在暴露后离开,你的处境会发生极大的变化,你要做好准备。”降谷零的声音十分稳定,“接下来我会让人整理一份资料交给你,你看情况决定如何使用它。记住,你的第一要务是保全自己。”
唐泽是个足够聪明的家伙,更多的细节,想必他是不需要额外交代的了。
老牌卧底唐泽也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
降谷零的意思是,由于存在唐泽这个至关重要的线人,波本这个身份一旦濒临暴露,那么就会产生另一重价值。
让唐泽去及时挑破一切,向组织揭发他的身份,发挥出最后的余热,给库梅尔的份量添砖加瓦。
就是因为听懂了,所以唐泽更加抓狂了。
不是,我说,不是?!
别吵,我在思考.jpg
“真的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稍微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的唐泽欲哭无泪,“我是说,嗯……你明白我的意思的,降谷先生。”
唐泽疯狂开动着脑筋,琢磨如何安抚住一副见势不妙就要和组织爆了的降谷零。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你看,就算你真的暴露了,对吧,你也知道我到底是谁的,还没到万策尽的时候!
只要拿出心之怪盗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降谷零的声音和缓了些许,“我知道,还没到那个地步。我只是提前做一些准备。”
由于尚且搞不清楚对面的情况,降谷零是否暴露,是个薛定谔的问题。
如果情况良好的话,及时找到犯人,在一切恶化之前,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对方闭嘴,那么这次事件只是卧底需要应对的一次寻常危机。
但降谷零是不会如此毫无准备地面对危机的,所以,依旧要做好发生最坏情况的打算。
“保持冷静,唐泽。就算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有你在,我不会有问题的,我明白。”降谷零说到这里,勾了下嘴角。
从组织里偷摸捞几个产生异心的成员,这种事,唐泽已经非常熟练了。
再多一个他,问题也不大不是吗?
在这种时刻不容易找回一点轻松心情的降谷零,挂断电话的时候嘴角是有点笑意的。
但是抓着断线的电话疯狂挠头的唐泽反正是笑不出来了。
你先别感动,我有点不敢动。
因为他知道,降谷零现在还能笑两声给他听,是因为没搞清事情的前因后果。
而事情的最后结局是可以预料的。
想也没想的,唐泽一个电话打了出去。
如果不是还呆在咖啡馆,他怕是能发出振聋发聩的响亮质问来。
“你们在干什么啊?!诸伏先生,你做了什么?!”
————
“唔……”灰原哀搓了搓裸露在外头的小臂,感受到自己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不太理解地皱了皱眉。
这个气温,不算太冷啊,她也没有感觉到寒凉。
她狐疑地左右张望着,视线不断滑过二丁目的路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她莫名其妙有点发毛呢。
可是二丁目都已经成了怪盗团总部了,贝尔摩德败走逃亡,借组织成员一个胆子,他们也靠不过来啊?
“怎么了灰原?该不会又不舒服了吧?”吉田步美注意到她的动作,小声问道。
“没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