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头,将最后一点咖啡喝完。
因为父母的离去,他和弟弟多年来分隔两地,除了认识他们的亲近之人,知道诸伏高明还有一个弟弟的人屈指可数。
想必,降谷零专程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告诉他要保守这个秘密,不让人察觉他与景光的关系吧。
“您能理解,那就再好不过了。”安室透点点头,知道身后的人已经知晓了自己想法。
他放下了手中的菜单,扬声说:“服务生,这里,点单。”
在他抬手的同时,诸伏高明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身后的靠背滑落下来。
他转过头,正看见一张薄薄的纸条,随着对方的抬手,精确地落入他敞开的公文包里。
不用拿出查看,关于纸条的内容,他都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无非是紧急联系人,发生紧急情况,可以就近选择的庇护所,再就是某些能领取到特殊物品的专门申请……
参与过类似处理的诸伏高明很清楚这套流程,也感受到了这个男人专门前来,传递这一消息的善意。
不论弟弟到底遭遇了什么,他都是景光值得信任的朋友。
将桌上最后几张散乱的纸张整理好,拿在手中,诸伏高明拿起公文包,目不斜视地站起身,朝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
仿佛与身后的男人从不认识,他自然地结账,收好找零,推开店门,在清脆的风铃声中,走出灯光温暖柔和的咖啡馆。
一直到走出街道的霓虹灯影,走进茫茫夜色当中,他才确认一般,从公文包中抽出了那张纸条。
与他的猜测差不多,上头印刷有一些应对突发状况的操作流程以及联络人、联络地址,条理清晰,事项明确,很符合某些特殊部门做事的风格。
然而,真正吸引到他注意力的,却是整齐的印刷字下方的手写文字。
或许是书写匆忙,撰写人的字迹略微有点潦草,但不妨碍阅读者分辨出上头的文字。
一行似乎是手机号的数字,以及,一个名字。
“唐泽昭?”
————
在诸伏高明的身后,安然坐在咖啡馆卡座,等待服务员将自己的点单送上桌的安室透,也眯起了眼睛。
为了方便他的观察与接触,诸伏高明选择了咖啡馆最内侧的一桌。
所以,当他们结束简短的交流,诸伏高明起身离开时,对方拿在手中的文件,也就暴露在了安室透的视线当中。
“心之怪盗团……”轻轻啧了一声,安室透捏了下眉心,“不是说好了,是出来放假的吗?”
————
“哎,因为喜欢英雄什么的,从小梦想成为警察,听上去太傻了吧……”
又是一杯啤酒下肚,彻底把自己灌趴下了的山村操枕在胳膊上,不断自言自语,絮絮叨叨聊着自己小时候在长野县的童年生活。
提到了正义的伙伴,山村操突然大大叹了一口气。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么久之前的事情,还是小孩子,除了我,根本没人记得吧……”
他醉醺醺地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成功解锁开了手机屏幕,在相册里一阵胡乱的划拉。
虽然时隔很多年,旧照早已经模糊失真,不是那么清晰了,但念旧的山村操还是不舍得随意删除那么久远的回忆。
甚至担心太长的时光会彻底侵蚀照片,让它完全褪色,他将那些宝贵的画面一一转拍到了自己的设备当中。
花费了十多分钟,他终于找到了想找的目标,炫耀一般,将它展示给了唐泽看。
“这是,英雄们的秘密基地哦!”
这张图很明显是手机摄像头对一张拍立得照片的翻拍,能清晰看见相片的边框。
小小的照片当中,用简陋的模板和布帘搭建的小建筑,以及两个满脸喜悦的男孩,配合上旧拍立得模糊柔和的画质,像是一场老电影的定个。
“这家伙啊,突然不辞而别。我一直在秘密基地等他,我拿到了他很想要的假面超人卡片呢……”
借由唐泽的麦克风听清了所有内容的几个人,从店内的不同方向将视线投向了山村操趴伏在桌面上的背影。
以他们现在对诸伏景光的了解,二十多年前突然发生了什么,其实不难想象。
一无所知的山村操吐露出的语句,果然也像个纯真的孩童一般,天真并且残酷。
山村操嘴中还在含混地念叨着什么,而唐泽只是垂下视线,盯着他手机上的画面看了片刻,隔着通勤包,敲了敲诺亚的布偶。
心领神会的人工智能反应很迅速,趁醉酒的山村操根本看不清的功夫,堂而皇之地侵入了对方的手机当中,将这张照片发送到了唐泽的手机上。
最后一块属于时光的碎片,终于落在了他们的手中。
拿到了东西,唐泽的表情还是很平静。
过于平静了,平静得像是在压抑什么东西。
在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