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视线飘向福山禄郎,看着他脸上的急切之色,露齿一笑。
有些东西,她过去装作视而不见,她过去以为,已经走出了海岛的自己,会在更广阔的天地,谋求新的生机与出路。
然而无常的命运就是爱捉弄人,她兜兜转转,回到了起点,并且终生被困囚其中……
事到如今,再因为不想接受父母安排的婚姻,想带着她远走高飞,不觉得已经迟了吗?
“我不觉得向她们复仇有什么错,如果真说有错的话,错的也是明知我的母亲已经命丧火海,却还要装聋作哑,美其名曰,‘陪我一起撑起儒艮祭’的所有人。”重新转回头,望向由于黑沉沉的雨水,已经混沌一片分不清界线的海与天,岛袋君惠张开了双手,“我不是在寻求死亡,我只是想要完成我最后的报复……”
“君惠小姐!不要!”
“君惠,君惠!”
“我要杀死盲目无知,纵容了这些罪人的罪魁祸首——美国神社的巫。”岛袋君惠挂起笑容,一步踏了出去,“我要离开这座牢笼了。”
剧烈的风吹不进她的双眼,狂吼的雨打不湿她的面容,在倾倒的一瞬间,感受到猛烈的失重感席卷而来,岛袋君惠产生的第一个感觉,是放松。
真好啊,这就是自由的感觉吗……
哪怕看起来,她是如此的自暴自弃,如此极端,用死亡去泯灭那些人最后的一丝侥幸,掐灭这个岛的未来,但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此刻绝不是在下落,她是在从地狱,坠向天国。
岛袋君惠闭上了眼睛。
————
“所以整半天,我们才是倒着的。”看着漩涡越来越扩大的中心,看着漩涡外落下的雨水,以及向着这处空洞跳下来的岛袋君惠,唐泽短暂地无语了片刻。
虽然与月影岛的高低倒置不完全相同,美国岛更像是现实的岛屿与印象空间的底部相互贴合,完全镜像,所以才会有那么高低错落,深如海沟的海水,也不能否认这又是一个倒过来了的事实。
你们这帮子岛主都挺喜欢倒着来的。
站在漩涡边朝下俯视着的唐泽,又抬起头,看着悬空在整个漩涡中央的人鱼,瞄了一眼只剩最后一丝血皮的血条。
锁血是吧,玩这招的。
正在他无语之间,突然他脖子上的围巾自己动弹了一下,突兀地延伸了出去,朝着漩涡外越来越近的岛袋君惠探了过去。
“喂干什么,这个可不能贪吃蛇啊!”
唐泽吓了一跳,伸手想要阻止围巾触碰到岛袋君惠身上,刚抬起手,却见围巾牢牢缠住了岛袋君惠的腰,伴随着细微的碎裂声,现实世界当中的岛袋君惠,被彻底拽入了印象空间当中。
被突然的拉拽惊到了的岛袋君惠睁开了眼睛,只来得及匆匆瞥了一眼用围巾拖拽着自己的唐泽等人,视线就被下方的黑水人鱼吸引了过去。
伤痕累累的,濒死的人鱼,从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源源不断落入海水当中,即将彻底消逝于浪花的抚摸当中,彻底化作不洁的泡沫,以这血染就的大海,继续供养其中的人。
难以自控的,她对上了那双眼睛。
蛇一般的竖瞳,与她金色的双眼相对,在她震撼的注视当中,微微张开了。
漩涡般的海水中央,一片璀璨的金色,从水中浮了上来。
岛袋君惠就在此时,彻底看清了人鱼的脸。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天亮了,有些东西,应该化作泡沫了。”
————
“柯南!”
毛利兰眼疾手快地抓住差点被风掀飞的小男孩,踉跄了两步,咬紧牙关,用力踢蹬了一下脚下的石块。
在这种大风的作用下,岛袋小姐说不定都等不到落入海中,就会撞到……
不行,必须过去看一看!
她和远山和叶相互扶持着,在服部平次和协力之下,终于艰难地靠近到了悬崖的边缘。
紧紧扒着岩堆的突出位置,他们几个人朝下方的海水探出了头。
却看见了一节鲜艳的,红色围巾的尾巴,以及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的岛袋君惠彻底没入海中的样子。
都觉得这一幕莫名其妙熟悉的四个人:“……”
“joker?接住了她?”这是刚被围巾救了一命的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
“看样子,得救了……呼,总觉得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时刻了呢……”这是腿一软跌在了地上的毛利兰。
“……joker那家伙该不会有什么复仇者收集癖吧。”这是脑中一瞬间飞过了宫野明美诺亚方舟浅井成实脸的柯南。
四个呆呆的高中生探着脑袋,望着下方的海域发愣,而他们身后,目睹了岛袋君惠跳崖全程的福山禄郎已经陷入了彻底的崩溃当中。
“君惠、君惠!君惠……”他嚎啕着,伏倒在地捶打着地面的碎石,“我应该早点带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