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宫野明美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是啊,所以这一切才是‘噩梦’,而不是现实。她遇到了一个奋不顾身将她营救出来,又呵护了她很多年的救命恩人,也就是长门秀臣。”想到进入殿堂后的经历,唐泽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长门秀臣死去,无尽的噩梦就又来了,而且这次,还更加复杂。”
从长门秀臣的“遗言”当中,她同时经受了爱人死去,以及恩情虚假两重打击。
原来长门秀臣毫不惜身的援助与爱护,是由于他没有能成功阻止火灾,又不敢揭发真正的凶手,所带来的愧疚与补偿。
她确实为此感到愤怒,想要斥责……然而这给了她支撑,让她从灰暗的童年中感受到了温暖和照料的人,却又真的不在了。
“确实是个温柔的人。”看着画面当中无声地张合嘴唇,在痛苦当中抽搐痉挛,却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伤害的家伙,浅井成实的目光几近悲悯,“她在不断幻想焚烧的痛苦,却又在潜意识当中,希望火焰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真正的伤害——哪怕是最应该受到惩罚的凶手本人。”
“是啊……”唐泽望着茫茫火场里的长门光明,吸了一口气,“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我们就这样看着他满地乱爬吗?”感慨比较少的诺亚,歪着头凝视着屏幕上的家伙,有些抱怨地说,“烦死了,这个家伙滚的好快,镜头要追他好麻烦啊。”
“再让他滚一会儿吧。”唐泽眼也不眨,果断地说,“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有更多人,比如长门秀臣,因为这场灾难受创,被影响终生……没让他滚满50辈子的时间,已经是一种奖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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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应该为他们这轻飘飘的讨论感到愤怒的人,也就是长门光明,就算听见了,也没办法做出任何感想。
日向幸这绝望的“阿鼻地狱”,不是用来惩戒任何人的,只是她自己的噩梦。
而在过去,会将她从噩梦中拉回来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正是潜意识理解这一点,所以在这个殿堂当中,如果一个人被火焰包围,陷入了灼烧的debuff状态,不经其他人解除,就会一直处在焚烧状态下,一直感受到烈焰焚身之苦。
严格来说,这确实和下十八层地狱,应该是差不多的体验。
长门光明在地上狼狈万分地摸爬滚打,而在他自己的感官当中,他已经差不多快被烧完了。
他仿佛已经听见了脑浆顺着皲裂的头骨,向外翻涌,因为烟尘而窒息的肺部,在裸露的火焰当中吐出细小的夹着血水的粉色泡沫……
长门光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有听觉,为什么还有感知。
他只是单纯地绝望着,痛苦着,恐惧而畏缩,徒劳无功地听着自己的生命走向尽头。
就在这最后的时刻,他终于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动静。
“……呜,呜……”
这是一道细弱的女声,像是溺水之人发出的,无力而苦涩的悲鸣,自喉头,颤抖地吐出,像一个脆弱的气泡,无力地炸响。
“救我,救救我……”
这道细如蚊蚋的声音,是那样的气若游丝,若有若无的动静滑过了长门光明的耳边。
“秀臣,秀臣……救我……你为什么不在了,你为什……”
这个熟悉的名字,稍微唤回了些许长门光明的神智。
如果,这个女人在叫长门秀臣的话……是日向幸吗?那个幸运的,被秀臣这个傻子救了出来,所以可以安享余生富贵的家伙?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出来,下一秒,这道细小的声音就被无数声音淹没了。
“救命,救命!着火了,着火了!”
“快跑,快!”
“水,哪里有水!”
“门打不开,啊,咳咳咳,门、门……!”
“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无数绝望的,痛苦的喊叫,仿佛一只只手,在他已经化作枯骨的尸骸上抓紧,将他最后的一点骨血,也捏成了彻底的碎屑。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是你!”
在声音的最后,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线,哭泣着,怒吼着,朝他大喊着。
长门秀臣的声音。
什么叫害死了他……他什么时候……?
在意识又一次消失前的最后片刻,长门光明脑袋突兀得清明了起来,一些逻辑问题在他字面意义上空空如也的大脑中闪烁而过。
该死,难道,那群人抓走了长门秀臣,杀死了他,然后嫁祸给了自己,再把自己绑到这个鬼地方,直接把他烧死了吗?
可恶,他怎么会被人用同样的方法陷害了!
一定是长门信子那个老女人,那个嫁不出去的……!
他最后的侮辱想法,在炽热的火光中化于无形。
再也承受不住痛苦的长门光明脑袋一歪,倒在地上没反应了。
“还别说,还挺经烧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