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
有些更加尖锐的、刻薄的话,唐泽没有直接表述出来,但他的眼神足够说明一切。
既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望月美奈子曾经喜爱过的老师,会被米原晃子列入嫌疑人的行列,那么当时倍感煎熬和无助的美奈子,会只把秘密告诉米原晃子一个人吗?
哪怕真的只有米原晃子知道,那么美奈子是什么样的孩子,会不会选择自杀,背后会不会存在隐情,这些熟悉她的老师,还能不清楚吗?
如果一个孩子,都能在无意间发现这种秘密问题,那其他的老师们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见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是!”原本就是在强忍泪意的铃木园子,一边流下泪水,一边放声喊道,“米原老师!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老师!”
“嗯!”已经泪流满面的毛利兰,声音哽咽,却还是努力地用力点头。
她或许称不上绝对的正直,甚至可以说一句手段偏激……但没有学生会讨厌这样的老师的。
柯南也垂下了视线,看着脚下地板平直的线条,默默握紧了拳头。
三年前的命案,能寻觅的线索实在是所剩无几,受害者本人的亲属都已经放弃了追究此事,真正被困在噩梦里的,反倒是承担了最多责难和煎熬的米原晃子……
如果这等困境放在自己面前,在今天的惨剧发生前,就算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扪心自问,他能找到解开这个困局的办法吗?
恍惚间,joker红色的眼睛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心之怪盗团那火焰一般的logo,似乎就在那双眼睛当中,戏谑地跃动着。
另一种解决办法吗……
米原晃子看着两个哭成一团的女孩子,向她们走近了一步,又犹豫地止住了步伐。
不管这些孩子是什么样的想法,现在她的身份都不是他们的老师,而是一个已经犯下重罪的凶手了。
还是不要太接近他们的好。
这样想着,米原晃子叹息了一声,看向了抱着胳膊,静静看着这一幕的森敦士:“记者先生,您应该也猜出来了,今天是我特地邀请您前来,为今天发生的一切做一个见证的。关于三年前的谜团,关于美奈子的死,您应该是愿意为此画下句号的吧?”
森敦士看着她脸上混杂着惆怅与释然的笑容,又看了看已经泣不成声的女高中生们,还有扯着安室透的胳膊和他低声抗辩着什么的唐泽,撇了撇嘴。
“这本来就是记者该做的事情。”虽然看见这群侦探和协助者的时候,他脸上的不快没减少分毫,森敦士还是淡淡地回答道,“我只是想让自己的追踪报道有始有终罢了。”
“还请你一定好好报道这件事。不能让美奈子白白死去。”瞥了眼唐泽,米原晃子用更低的声音,小声说,“还是不要在文中提到这些孩子了。有些话说起来痛快,还是很容易招致议论。”
森敦士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只是回答道:“一场精彩的推理,牵扯到了一桩陈年旧案,足够证明三年前的我具备敏锐的新闻嗅觉了。”
“非常感谢。”米原晃子低了低头以示感谢,吸了一口气,退后了两步,遥望着窗外势头稍缓的大雪。
纷纷扬扬的白雪不断盘旋,重新堆满了被纷乱的脚步踩踏出一条小径的门前道路。
远远的山下,警车的远光灯穿透白雪织就的帘幕,在夜空中一闪而逝,消失在山道的转角上。
————
“是说给我们听的吗,那段话?”
等到唐泽从安室透“保持低调”、“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的耳提面命当中挣脱出来,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完了,该解决的案件也已经解决好了,知情识趣的雪自然开始慢慢变小。
半个小时的功夫,原本能见度极低的暴风雪,就已经减弱到了普通大雪的程度,依旧寒冷刺骨,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声势,正在努力上山的警察大概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来。
被训得脑仁嗡嗡作响的唐泽刚在桌边坐下,给自己倒好茶水,就听见了星川辉的发问。
“是说我对米原老师说的那段?嗯,差不多吧。”端起热茶,唐泽点了点头,“这件事以米原晃子老师杀死了两名三年前的凶手结束,但我的观点就是如此。在整件事当中,米原晃子是错误最小的那个。”
一个孩子,因为窥破了老师一些不干净交易的秘辛,就被剥夺了生命,后续凶手也没有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在唐泽看来,上到追查的相关部门,下到学校的其他老师,都要为此负一定责任。
等到森敦士的跟踪报道发表出来,会在一定程度上揭露真相,使得一部分人被追责,但也不多。
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三年,连家长都接受了粉饰后的结论,死去的学生已经不可能活过来为自己伸冤了。
舆论和谴责会发挥一定的作用,也是必要的,但……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
“该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