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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好一会儿,见排队的人都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风户京介咬了咬牙,慢慢靠近了队尾,凑近了他较为熟悉的一个成员。
“原田先生,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他压低了声音,问着前方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
这个家伙是他在学派里交流的还算多的一个同行,是他离开之后,东都大学附属医院心疗科新晋的一名主治医师,和他在很多问题上理念不谋而合,偶有邮件往来。
居然会出现通知到原田,而不通知他的情况……
“你都来排队了,你还问我为什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原田看傻子一样回过头,看了风户京介一眼,“当然是为了圣餐啊。今天是圣餐日。如果你对主没有什么感恩之心,那就不必前来了。”
“圣餐……?”风户京介皱起眉。
那种咏唱圣歌,然后由神甫分发葡萄酒和圣饼的圣餐仪式吗?
他还待要说什么,队伍向前前进了几步。
顾不上嘴边的问题,风户京介跟在队伍的末尾,踩着红色的地毯,朝前追赶了几步。
这一移动,他才注意到了脚下传来的细微水声,踩踏液体发出的动静,伴随着整个队列的前行,在每个人的脚底发出了细小而黏腻的噗嗤声。
愣了愣神,风户京介低下头观察。
叶片型的教堂花窗将正午炽热的阳光分割得五色缤纷,他向前走的两步,正巧从阴影里踏入了阳光的映照,也就借此看清了他脚下的情况。
地面上,在两条镶嵌的金属饰条中间,那条深红色的地面,并不是他以为的常见的红色地毯。
那是一层一指深的红色液体,轻轻淹没了他靴子的鞋底,映出了他模糊的脸。
以他数年的外科经历做担保,风户京介可以断言——
这是血液,新鲜的血液。
刚刚从鲜活的身体当中流淌而出,没有凝结分毫的血液。
嗅着鼻端细微的腥气,风户京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顺着队列的方向,朝着前方的礼拜堂眺望。
唱诗班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着,黑衣的神父嘴中念诵祝福的祷词,将一小杯红色的液体与一片洁白的片状物放在每一个信徒手中。
递送完之后,他就会走回布道台上,重新从十字架上取下新的圣餐,再走下台来。
他不断重复这个动作,不厌其烦,脸上带着一种狂热之情,仿佛自己的信仰在这套重复的动作当中得到了某种慰藉。
随着队伍中的人一一领取到东西,在两侧的长椅上落座,风户京介终于看清了台上的一切。
如舞台一般,高于座椅许多的布道台后方,巨大的十字架从顶上垂下,悬吊在那里。
十字架的中央,一个身上只简单围着布巾的人,被钉住了手脚,固定在其上。
他的脸与四肢,除却被铁钉刺穿的部分,都完好无损,让人一眼就能确定他的身份——这是唐泽昭。
然而他从脖颈开始,整个身体完全被剖开、割裂,像在被屠宰中的牲畜,已经缺损了的内脏就这样暴露在空气当中。
鲜血,不断地从他被剖开的腹腔,向下汩汩流淌,流过布道台洁白的台阶,流过岩质的地面,落进凹槽当中,一直流到风户京介的脚下,组成了那条鲜血的地毯。
……他甚至还是活着的。
看清了唐泽昭轻轻颤动的眼皮,以及胸腔当中,仍在不断泵动的心脏,风户京介感到了胃部一阵紧缩,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嘴,抑制住那种反胃感。
往复与队伍与台上的神父,他正在做的动作,也随着一点点的靠近,完全落入风户京介眼中。
他不断拿起空杯,从唐泽昭的血流中接取,又拿起一边的手术刀,小心的、动作缓慢地,自那缺损的脏器上,削下薄薄的一片,然后将它放入圣水中清洗,然后拿着又一杯液体与洁白的饼片,面带慈祥微笑地走下台来。
这一回,风户京介也看清了这位黑衣神父的脸。
金色的眼睛稍显诡谲,身上整洁的神袍也万分陌生,但那张脸,无疑是属于风户京介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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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听见这声恐惧又惊骇的惨叫,一边走一边研究着地上血地毯的唐泽,有趣地向前看了一眼。
“好像,他已经看见他自己了。”眯起眼笑了笑,唐泽不无恶劣地说,“好像不是很喜欢自己的作品啊,很失望的样子。”
“可能这就叫作,变态到自己都难以忍受吧。”星川辉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就算他充分理解这个场景当中的宗教寓意,该产生的厌恶与愤怒,也是一点没少。
“明明风户京介也不是基督教徒,殿堂居然会如此具备宗教含义……联想到他在举办婚礼的教堂里试图杀人的问题,更有意思了。”由于最方便混进医院当中,往来了数次的浅井成实已经过了那个情绪化的阶段,煞有介事地评价道。
“这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