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界的修士们一个个亦是目露凶光,盯着玉壶界修士们。
虽然人少,气势上却也并未逊色。
玉壶界修士们同样不甘示弱,气息鼓荡,与之拮抗,虽然神尸受挫,但他们却依旧充满了信心。
玉壶界多年来的积累,让他们从内心深处便对玉壶界之外的所有势力有种强烈的优越感。
即便没有神尸,他们也有信心能够攻破渎圣界。
只是清瘦老者却反倒是面色平静,看了眼王魃,又不易察觉地扫了眼王魃的周围,沉默了少许,随后终于缓缓出声道:
“玉壶界来此,不过是听闻不少势力无故失踪,担忧渎圣界诸位同道步其后尘,特来援助,如今既然有太一道友护佐,想来应该无碍,既然如此……”
他微微一顿,随后在玉壶界修士们惊愕的目光中,沉声道:
“所有人,回返玉壶界!”
短暂的沉寂之后。
“道主!不可!”
“老师!”
一个似是长盈道主弟子的中年修士忍不住急声道:
“老师,一统三界的机会就在眼前,甘雄也受了重伤,他们不是咱们的对手,老师……”
即便被所有人质疑,清瘦老者却仍是面色淡然,目光直视王魃,一字一顿,平静道:
“所有人,回返玉壶界。”
声音不大,然而原本质疑的玉壶界修士们却都一下子沉默了下去,尽管不甘,尽管不情不愿,可为首的几位修士却还是咬牙应是。
长盈道主这么快便做出决定,即便王魃本就有意促成,却也着实有些吃惊。
不过闻言却并未偃旗息鼓,反倒是迎向清瘦老者的目光,淡笑道:
“玉壶界不远千万里前来,这么快便要走么?不留下来喝喝茶?”
却是反客为主,主动发难。
虽只一人,可给人的感觉,却似是有一方界域立在身后。
甘雄闻言,却也并未出言阻挠,反而配合王魃的发难,主动上前一步,为王魃壮势。
他方才虽然受创,但眼力还在,自然看出了其中的道道。
此刻万不能有一丝露怯。
清瘦老者的反应却让甘雄微微一怔。
他看着王魃,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欣赏之色,赞许道:
“我之前只以为太一道友是个运道不错之人,今日一见,方知道友绝非凡俗,道友既有吞吐界海之志,又为何屈居此处?何不与老夫一起一统这界乱之海,共享诸方供奉?”
王魃微微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轻笑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长盈道友的道,和在下并不相同,又何必勉为其难?”
“道不同?”
清瘦老者念着这三个字,却失声笑道:
“非也,非也。”
他看着王魃,似乎看穿了什么,目光之中似有深意:
“道友既入此樊笼,你我之道,便都一样。”
王魃微微一怔,一时间有些疑惑。
只是还未来得及询问,清瘦老者却是一挥衣袖,飞入了大船之中。
神色平静,没有半点因为征讨失败而产生的气馁之色。
玉壶界修士们恨恨地看了眼王魃和渎圣界众修士,随即也纷纷跟随,一起飞入大船。
数息之后,数十艘大船缓缓驶离,飞向了更远处的虚空深处。
只余下渎圣界众修士看着空荡荡的虚空,一时只觉好似做梦一般。
甘雄神色复杂地看着远去的大船在视线中残余的一个个黑点,即便他修行多年,少有能让他心生波澜之事,可此刻心中却还是充满了难言的情绪。
双身界很可能已经被长盈收伏,三界格局,不,是整个界乱之海的格局,或许便要从今日起,发生无数年来最大的异变。
但更关键是,长盈道主,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是阴险后辈的同层次修士,他似乎从未真正认清楚对方,也从来不清楚,对方的真正追求的是什么。
直到现在,他隐隐意识到,对方,似乎已经远远走在了他的前面……走在了他不曾幻想过的道路上。
幽幽叹息了一声。
随即看向身旁的王魃,诚恳道:
“这次,多谢太一道友仗义相助了。”
王魃收回远眺的目光,闻言少有地苦笑一声:
“甘道友说笑了,我也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袖中殷红闪烁,那张临时用阴神之力伪装的符纸也随即消失不见。
心中微有些心疼。
这两张镇神符算是压箱底的宝物,结果却都白白浪费在了神尸大黄的身上,甚至若非方才他及时以阴神之力伪装出了那镇神符的模样、气息,以假乱真,骗了过去,说不准双方已经战了起来。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