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关切道:
“师姐后面打算如何?”
余无恨扫了眼王魃,情绪勉强恢复了平静,淡声道:
“还能如何,也无别的出路,便还是去界内陪着余禺吧。”
王魃顿时放下了心来,点点头:
“那便好,她到底还是有些年幼,多陪陪也是好的。”
“行了,若有事情便再说吧,我先去了。”
既说起了这些,余无恨也顿时没了闲谈下去的心情,径直便飞出了道场,投入了界内。
王魃目送着余无恨离去,不由得微微摇头。
不得飞升,想来对余无恨也的确是个不小的打击。
不过对小仓界,或许却反倒是件好事。
他的目光扫过格外安静的道场,心中浮起了少许地安宁:
“接下来两百余年,应该可以好好安心修行了。”
……
时间如白驹过隙。
北俱芦洲。
巫族都城。
古老的城池内,行人如织。
只是目光在看向一处简朴石质宫殿的时候,都充满了崇敬。
宫殿内。
重华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皮纸,看向面前睁着一双大眼睛的绿衫少女,脸上少有地露出了一抹无奈之色:
“让你选拔有潜力的种子,不是让你从五阶才开始选拔……你随我参事也快有百年了,你这般叫我如何放心离开?”
绿衫少女闻言,眼睛忽闪忽闪,轻巧地跳过面前的桌案,扯住重华的衣袖,撒娇地摇着道:
“爹,那你就别走嘛。”
重华微有些无奈地摇头道:
“别摇了别摇了……”
绿衫少女却丝毫也不放手:
“爹,你不答应我,我便不松手。”
“余禺,你都那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重华颇有些头疼道。
对这个义女,他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心中着实有些后悔当初答应了余无恨的条件。
只是这么多年,从小看着长到现在,他也的确是视如己出,对于自己的诸多修行心得更是毫无保留。
心中对余禺的期许,其实比王易安还要高。
“你怎么又说起我的年纪了……人家都说我是老妖婆,一百多岁了还这副模样。”
绿衫少女不由撅起了嘴,有些气恼地丢下了重华的衣袖。
重华却觉得自在了许多,闻言摇头道:
“俗人诋毁,无需在意,你这年纪在修士当中,与幼童也并无多少区别,好好修行便是。”
“那这么说,爹也觉得我还是个孩子?”
绿衫少女闻言,顿时转怒为喜,笑嘻嘻道。
重华却懒得多说什么,一手带大的孩子,又岂会看不出她在耍什么心思?无非是想要挽留他,不让他离开罢了。
见重华不入套,绿衫少女也只能气得跺脚,扭头就走:
“我去找娘来评评理!”
却听殿外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不用找了。”
绿衫少女顿时眼睛一亮:
“娘来了!”
话音刚落,但见一位素衣女子从殿外走了进来,面若微霜,冷艳脱俗,见到绿衫少女,冷淡的脸上多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随后看向重华:
“你准备走了?”
重华看见来人,微松了一口气,点头道:
“余师姐……我来界内的目的已经达成,再留在这里也并无益处,该是时候走了。”
这百余年来,北俱芦洲已经彻底完成了统一,不再有听调不听宣的部落存在,这当中倒也并无多少阻碍,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实力压倒性的强横,根本不需要在乎一些人在暗沟沟里的想法和计划。
不过移风易俗,将诸多制度深入人心,却还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当中最重要的,便是建立了能够稳定培育出五阶乃至六阶巫人的制度。
而这也是他不辞辛苦,接管北俱芦洲的重要原因。
同样重要的,便是他对《真武经》第七层的钻研,也到了一个极限。
他停留在七阶中期,已经足有三十余年。
想要继续往上探索,却觉底蕴匮乏无力。
是以很早之前,他便已经有了离开的想法。
余无恨也多少知道重华如今面临的困境,是以闻言也只是微微皱眉,随后问道:
“你走之后,这里又该如何?余禺又该如何?”
绿衫少女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竖起了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