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魃口中再次念着这两个字,心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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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方才为何不出手?”
“明明咱们有大福叔和惠韫子祖师在,若是联合师兄,韩魇子必死无疑!”
“如今、如今却……”
王易安悲怒交加的声音蓦然响起,打破了王魃的思索。
王魃微微低头,看到面容成熟了许多的王易安,面色平静地摇摇头,却并不回应,转过身,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唯有淡漠的声音遥遥在浓雾深处传来:
“一饮一啄,或许皆有定数。”
“时候未到……你,也该回来了。”
“回去?”
王易安一怔,然而这一刻,脑海中却并没有半点喜悦,反倒是升起了一丝无所适从的茫然。
他本是受王旭胁迫,又担心王旭与万象宗之间产生无法化解的仇怨,是以留在了武国,留在了王旭的身边,为武国的诞生和成长殚精竭虑。
然而当王旭这个师兄终于被韩魇子斩杀于常羊神山之上,逼迫他留在武国的因素消失,这一刻,他反倒是陷入了迟疑。
他下意识反问道:
“那武国……怎么办?”
“师兄不在,韩魇子说不准便会拿他们当做修行的资粮!”
浓雾之中,隐隐传来父亲的声音:
“……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王易安怔怔念着这四个字。
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这二十余年在武国的点点滴滴。
明明在那里时间极短,却似乎比起过往活过的几百年,都要更丰富些!
这抹迟疑,仅仅是在转瞬之后,便毅然决然化作了一抹决绝的色彩。
他看向已经完全看不到身影的浓雾。
低声道:
“爹,你的谋划,我不懂!”
“我只知道,人生于世,总该有些事情,要任性一些!”
朝着浓雾深处,长身一拜,眼中似有愧疚:
“还请爹与娘、师父说一声,易安不孝,要行自己的道了!”
话音落下。
他的身体之中,从剑道气息之中,竟是蓦然分化出一股与他原本剑道真意截然不同的浩荡血气!
真武与修士的气息交织。
下一刻。
剑道真意与真武血气犹如两条泾渭分明却彼此纠缠的长龙,直冲云霄!
血红如火,剑冷如霜。
这一霎,雷云密布,轰鸣不止!
长发飞舞间,王易安的身影一步步踏向高空,面容疏狂,神色尽显张扬!
慷慨间迎向雷霆!
浓雾之中。
王魃的脚步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顿。
微微侧首,幽幽一叹。
但随后便又恢复了正常,走向了浓雾深处。
背后,巨大的雷霆淹没了王易安的身影……
咔嚓!()?()
魔气滔天,暗红血光剧烈翻滚!()?()
阴云密布,雷声轰鸣。()?()
韩魇子立在半空中,任背后雷霆闪烁,手握着散发着澄澈宝光的六阶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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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面前无声飞来的一道身影。
声音有若从冰窟之中传来,幽冷无比:
“太阿观主……老夫还以为你早已经跟着邵阳子、荀服君他们一起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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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古朴道袍的道人肃然而立,闻言摇头道:
“三宗一氏,总该要有个托底的人。”
韩魇子面露讥嘲,冷笑道:
“呵呵,怕死便是怕死,你若坦承,老夫还敬你几分,敢做不敢当,又有何可言?如今又冒出来,说罢,是想抢老夫的这颗六阶海珠,是也不是?”
太阿观主面色平静,语气亦是平静地回道:
“你不必多言,我此来只为一件事……交出海珠,否则我亦会效仿万象宗荀道友旧事,与前辈一起迎接雷劫。”
六阶海珠,意义实在是太过重大,哪怕游仙观一向奉行明哲保身,可眼见韩魇子夺得此物,一直守在观中关注着事态发展的太阿观主,却也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韩魇子顿时眯起了眼睛,眼缝之中,流露出丝丝危险的气息:
“你以为……你能威胁到老夫?”
太阿观主的神色依旧平静:
“我只要坚持到韩前辈引来雷劫即可……若是实在不行,拼掉韩前辈的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韩前辈又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