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之色。
“叶苍生……?”
青袍老者随即目光微移,看向身边的黑衣冷峻青年,低声问道:
“申服,老夫交代你的事情,如今如何了??_[(.)]???。?。???”
黑衣冷峻青年面露恭谨之色,沉声回道:
“回太上,已经启用了宗内近半血祀储备,合计二十万万凡人血奴……均已炼成血幡,其中血垢已经单独存好,随时可供太上修行所用。?”
青袍老者闻言,不由微微一叹,露出了一抹悲悯之色:
“血道之法,确实是有伤天和,若非逼不得已,老夫亦不忍毁去宗内多年来的积累。”
“不过凡人血奴,终究还是差了些,若都是修士血奴……”
说到这,他忽地看向黑衣冷峻青年,露出了笑容:
“你修炼的《十方真魔经》再想往上,难度却是倍增,老夫也难以如之前那般帮你,若是你转修血道,老夫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早日筑成圆满道域,甚至说不定也有机会,能够一窥炼虚之境。”
黑衣冷峻青年闻言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和迟疑:
“这……太上,弟子还有机会?”
“有,自然是有的。”
青袍老者哈哈笑道:
“待此事了却,老夫便赐你真正的血道之法!”
黑衣冷峻青年的脸上顿时难掩喜悦,躬身一礼:
“申服,必定全力辅佐太上飞升上界!长生永寿!”
看着申服脸上的喜色,青袍老者也露出了一抹慈祥和蔼的笑意。
不过这个时候,申服却微微皱眉道:
“只是这么多血幡,会不会有些浪费了?我已经派人探过,此城四周阵法并不算强横。”
“有备无患,万一又藏了个什么老家伙……”
青袍老者随意地笑了笑:
“既然都已经准备好,那就不必再在此处逗留了,走吧!”
申服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两人随即便消失在了茫茫云海之中。
……
镜缘洲南部。
大峡谷已经变成了一片大泽。
南岸的大地之上满目疮痍。
曾经灵气为九洲之最的修行圣地,如今无数灵脉被真武者和万神国邪神、修士的战斗余波所打断,诸多灵气朝着四周的大海之中溢散而去。
耸立在高原之上的一座座神殿已经沦为了一片废墟,高来高去的香火道修士,如今也被真武者所取代,此刻一列列站立在废墟之上,真武者的玄龟大旗,迎风招展,数目惊人。
而在这密密麻麻的真武者前列,十余位气息衰落的五阶真武者浑身浴血,却都恭敬无比地垂首立在一尊老者的下方。
老者须发凌乱,胡须上犹自蘸着血迹。
他随意地披着一件大氅,隐隐可见胸膛上狰狞的伤疤,在血气之中,缓缓愈合着。
他毫不在意这些,只是沉默地将手中的一卷写满了一个个名字的卷轴轻轻放了下来。
目光扫过下方一个个沉默中又带着欣喜和激动的真武者们。
真武者迄今为止最大对手终于覆灭,哪怕为了消灭这些邪神和邪修付出了同样惨重的代价,可活下来的人悲痛之余,终究难掩胜利的欢喜。
这是人之常情。
可此刻,却也是他无法容忍的地方。
脑海中,逐一划过一张张失去了鲜活的面孔,最终,定格在了不久之前,连尸身都没能留下的"东王"那张极度愤怒的脸上。
目光瞬间如冷冽的匕首,逐一刺向下方的几个五阶真武者。
他看到了这些人强自镇定底下的畏缩和心虚,看到了这些人昂扬浑厚的血气之下,藏着的那颗已经腐烂的心脏……
和身后那些弱小而年轻的面孔,截然不同。
老者忍不住沉痛地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心中百味杂陈。
“让凡人掌握自己命运的这条路……到底是对是错?”
“老师,我真的分不清啊……”
他曾经毫不动摇地坚定相信着仇恨,贯彻着自己的目标,为此哪怕不惜站在最为敬重的老师对面。
可当目标终于一点点接近成功,成功光芒下的阴影也越发清晰。
他看到了成功之下的丑陋和肮脏。
他更是越来越难以遏制地生出了一丝恐惧。
他不怕死。
却害怕自己和所有人真武者们拼搏了一辈子,奋斗了所有才换来的果实,最终被人窃取!
如果真武者们穷尽所有才搏来的世界,重新出现高下尊卑,重新出现骑在众生头上的那一群人……
那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有何意义?
迷茫、虚弱、惶惑……无数的情绪充斥在心头。
可他终究是真武之祖,是以凡人之身,带领着凡人一步步壮大,乃至横扫皇极洲、镜缘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