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一十六章 棒喝  长生,从养鸡杂役开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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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混沌源质和溢散的灵气。

道域瞬间被界膜所融合。

也许是因为不断吸纳的混沌源质和海量的灵气,反哺了他和界膜,让他即便身融天地,却没有如其他人那般直接消失,而是勉强保存了自己的意识和身躯。

尽管随着道域与天地融合,他的意识最终还是走向了陨灭。

但在生命的尽头,他却发现一切并未按照他设想的方向发展。

膜眼并未被完全填补,而是仍旧在扩张。

大量的洪水冲了出来。

而更加绝望的是,随着他的道域与天地融合,他对混沌源质和灵气的吸力也快速增强,直至将整个西陀洲乃至更远处的灵气全都吸干……

慈陆、慈昭……这些他看着长大的后辈们一个个因为灵气不再,法力耗尽而入涅。

凡人们失去庇护之后,也在大量的死去。

生命的最后,他的心里只余下深深的愧疚和自我怀疑。

难道,他做错了吗?

带着这样的困惑和痛苦,心缘最终入涅。

而最后的那个疑问,却在他的躯体之中重生。

数百年后,又在两位修士的来访中惊醒……

"呼——"

王魃轻轻停住了手指,停止回溯。

看向心缘魔念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叹息和怜悯。

他已经大概明白心缘当初到底遭遇了什么情况。

若要算起来,有些类似前世所言的电车难题。

一边是一个人,一边是五个人或者更多,两边人谁生谁死,全看心缘的选择。

一方生,则另一方死。

有所区别的是,心缘面对的情况,一边是海量的凡人,一边却是更为亲近的僧众、后辈。

条件也更为模糊。

在王魃看来,心缘当初的选择不能算错,追去界外斩杀食界者,这是从源头处解决问题,回返之后,以身填眼,同时汲取混沌源质和灵气,防止大洪水继续蔓延,也称得上是思虑周全、慷慨赴死。

唯一能被诟病的,便是其身为西陀洲的领袖,却孤身犯险,而没有安排好后事,使得西陀洲四分五裂,各自为战,是西陀洲走到今天这一步的重要责任者。

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且情况紧急,西陀洲又承平已久,没能顾及得上也情有可原。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真实膜眼并未因为心缘以身填眼而被解决,反倒是西陀洲的僧人们因为心缘抽取灵气的缘故,殃及池鱼,最终纷纷身陨。

若在当时看,这自然是无从选择,不得已而为之。

可当心缘从果推因的时候,情况便不一样了。

如果当初,他并没有选择出界斩食界者、填眼、汲取灵气来救凡人,而是带着一众僧人们另寻安身之所,这些僧众后辈们,是不是便不用死了?

自己出于慈悲救了一批人,却同样间接害死了信赖自己的后辈们,这般算起来,他到底是佛,还是魔?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因为每个人的答案和标准都不一样。

唯一的麻烦在于,也许是因为意识即将消失,濒临生命尽头的心缘却被困在了这个问题里,最终诞生了一缕魔念。

想到这,王魃看向被舍利塔罩住愤怒咆哮的虚影,眼中略有不忍。

在他看来,善心、慈悲是一种很高级的天赋,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驾驭这样的天赋,若是能力有限,往往要反受这天赋的伤害。

即便如心缘大士这样的一代高僧大德,却也饱受慈悲之苦,明明牺牲极大,却仍旧深陷于左右为难的道德拷问之中,哪怕是入涅之后,也仍旧难以安眠。

无关乎道心。

或许也只有慈悲之人,才会有这么多的顾虑、这样的苦楚。

他虽不认同这样的理念,可对这样的人,却也难以生出厌恨。

似是察觉到了王魃眼中的怜悯,舍利塔中的魔念虚影猛然停住挣扎,任由佛光照在他身上,如同灼烧一般发出滋滋的声响,他却似是浑然不觉,带着一丝忿怒、不甘和痛苦的眼睛死死盯着王魃:

“你也觉得心缘做错了么?”

“你也赞同我亲手弥补过错吗?”

王魃微微摇头,忽地低声道:

“不管大士选择何种,结果都是一样。”

魔念虚影微微一怔。

“若是选择放任不管,只带着众佛国的僧众逃离,大士也依旧会为昔日没能阻止大洪水,以致西陀洲陆沉,众生殒命而痛苦余生。”

王魃平静开口道:

“或者,带着僧众及时去营救各佛国中的僧人,可谁又能尽数救下呢?总会有遗漏的凡人,大灾之下,总会有人要身死,这无从避免……既然无从避免,以大士的宽仁慈悲、护生求全之心,余生只怕也仍旧要活在痛苦之中。”

“那么作何选择,于大士而言,结果不都一样么?”

“只不过是这痛楚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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