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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目光扫了一眼周围,却无奈发现,自己竟是距离最近的修士。
眼见混乱之中,那老妇人便要被踩踏致死,赤脸少年被压在人群底下目眦欲裂,他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
万法母气轻轻一转,老妇人的身下,顿时便有泥土在眨眼间隆起,迅速将其包裹,隔绝了踩踏。
而与此同时,一团水流以凡人们根本都看不到的速度,瞬间渗入人堆下,将那赤脸少年裹住,旋即迅速拉了出来。
赤脸少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眼角泛红、脸上犹自青筋暴起,似乎还沉浸在老妇人即将惨遭踩踏致死的绝望中。
然而下一秒,他只觉得眼前一晃,便愕然发现,压在他身上以及四周的人群竟忽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不远处一位面容普通,可气质却颇为神秘、宁静的男人。
“仙、仙人?!”
“是他救了我?”
赤脸少年的脑海里,猛然跳出了这个念头。
“汩汩……”
他旋即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身上,有莫名的水流从自己身上流淌到地面上。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被水流流过的地方,却丝毫没有被浸湿。
“对了!娘!娘——”
来不及惊叹,他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慌忙从地上爬起。
目光环顾四周。
旋即他蓦然顿住身形。
就在他身旁,那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安然无恙的躺在距离地面足有半尺的位置。
看到这个身影,赤脸少年嘴唇颤抖,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一把将其抱住,喜极而泣:
“娘!娘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不远处,王魃静静看着这一幅画面。
心中却升起了些许的感慨。
一念之间,就可救人于水火,一念之间,也可置人于死地。
这就是生命层次的不同,所带来的独特感受。
那种感受并不来自于外物和任何人,而只来自于本身。
隐隐间,他似乎又触摸到了一点修行的真谛。
而在这时,甄伯恩也飞了回来,身后却还跟着一个人,王魃看了一眼,有些意外,因为对方正是百花峰的周绿萼。
“师叔祖,您需要灵根符?我这就给您现场画几张吧。”
周绿萼天性跳脱爱笑,见到王魃,虽然口中叫着师叔祖,态度却和对待同辈之人差不多。
王魃倒也不太在意,只是笑道:
“那就有劳绿萼了。”
“那里,小事而已,区区灵根符,包在我身上!”
周绿萼拍着胸口保证道。
旋即便迅速掏出符纸、符笔、朱砂等。
而听到三人的动静,被王魃救下来的赤脸少年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老妇人已经神志不清的模样,连忙站起身来,焦急地环顾四周,在看到王魃之时,他顿时眼睛一亮。
没有任何的迟疑,他当即走近王魃,旋即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重重磕下。
“仙人!求仙人救我娘一命!”
“王旭愿意一生侍奉仙人左右,仙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王旭……”
王魃微微有些意外,没想到随手救下来的人,竟还是本家。
不过对于修士而言,便是家族都未必对其有什么影响,就更不用说八竿子打不着的本家了,当下微微摇头:
“方才我念在你有孝心,已经救了你母子二人一次,况且你母亲病入沉疴,药石难医,我不擅此道,救不了她。”
听到王魃的话,一旁的甄伯恩神念扫过,旋即也忍不住摇头,见少年纯孝,不忍道:
“师叔祖说的没错,令堂病入膏肓,油尽灯枯,咱们即便是以法力助她,也不过是强提一口气而已……”
赤脸少年听到王魃的话,顿时恍然:
“真是仙人出手救下了我和娘亲!”
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感激之色。
然而听到王魃后面的话和甄伯恩的开口,他顿时如遭雷亟,不由得看向一旁已经气息极度微弱的老妇人,眼中划过一抹极度痛苦之色,他猛然转过头,旋即朝着王魃重重磕头:
“仙人,求求你!”
“求求你出手救救我娘亲!”
抬起头,额头之上,却是已经血流不止,然而他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一般,没有丝毫的迟疑,再度重重磕下。
‘嘭!’
“嘭!”
“嘭!”
地面上,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响起。
看到这一幕,甄伯恩顿时面露不愉之色。
“已经和你说了,令堂的病情我们救不了,却还在这胡搅蛮缠,莫非是当师叔祖好说话便拿捏他?”
然而少年却是毫不停顿地一个个磕下。
被法器平整过的坚实地面上,很快便露出了个凹坑,以及凹坑里的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