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水海。
天地间阴沉一片,稀碎的雨滴落在海面上,几滴汞滴还在天地之间沉浮,慢慢失去法力托举,点点滚落,在海水之中消失不见。
天地灵机,太虚缓缓破开,青衣修士破空而出,在风浪之中踏空而行,腰间的澹金色玉印摇摇晃晃,他扶手而立,在浅褐色的海水之中停下。
面前的太虚流转,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破空而出,眉心一点紫金熠熠生辉,她目光流转,看了眼面前的青衣男子,轻声道:
“原来是元素真人,我当是什么事…是你的人来处理这妖物。”
她手中亮出一条浅白色的物什,晶莹透明,有女子手腕粗细,盘绕弯曲,足足有看上去数丈长,白光闪闪,她清声道:
“东方隘已经身死,这龙筋还给你,算是补清了。”
紫衣女修扬了扬手臂,将这物抛至空中,元素一挥袖袍,把这东西收入袖中,并不说话,女修顿了顿,出言道:
“你哪来的这一张金弓,倒是有些实力…”
元素摆摆手,仿佛很不在意的随口答道:
“是我宁家的女婿。”
“原来是美人计,不曾想是这伎俩。”
紫衣女修应了一声,正要破开太虚离去,谁曾想元素很是突兀地开了口:
“这美人计,从不在色诱,在于情诱,皮囊骨相随处可得,难得是一玲珑心,能想你所想,思你所思,聪明伶俐,能为你解忧难…”
“和棉是我族中最聪颖的孩子,对外果敢善谋、能进能退,对内笑意晏晏,目视则知雅意,又真心以待,无怨无悔,谁能忍心弃之?李玄锋自然不能免俗。”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紫衣真人,轻声道:
“聪明人要用聪明人来驾驭,这个道理…不要说这四百年…千万年来从没变过。”
紫衣女修神色渐渐冰冷下来,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他:
“迢宵还是一贯会讽刺人…当年也没见你有什么作为,望月湖上打了三日,你躲在青池山一步不出,真是好逍遥。”
天地间雷鸣大作,阴雨绵绵,随着对面的紫衣女修面色沉下来,左右的云雾剧烈翻滚,流淌出一丝丝紫气,元素冷眼以对,笑道:
“仙子真是好记性,我却忘了是谁带着一众修士亲往望月湖,洞骅的大阵…又是谁叫开的!”
两人对视一眼,移开目光,紫衣女修身上的气势慢慢平息下来,只道:
“不须真人多说,你我争了几百年,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等到我突破金丹之时,道友亲眼看我化为飞灰,想必能解恨。”
“到时迢宵必亲至观礼。”
元素真人冷冷顶了一句,两人不欢而散,紫衣女修破开太虚消失不见,元素负手而立,同样迈步进入太虚,神色平静,负在身后的手稳如凋塑,两眼直视前方,仿佛在暗暗思量着什么。
‘她向来聪明伶俐,应能听出来…好歹多一个慰藉,省得一年年折磨自己。”
‘上元想必早就知晓李氏是江群哥的族人,才会亲手斩了摩诃来暗示…只是如今唯我适合出面…交集多了,只恐被那两位察觉…’
他神色冷若冰霜,心中却暗暗发颤,如同走在万丈的悬崖边:
‘当年被师尊困在宗内,不能报恩,如今…唯有此计了。’
他元寿无多,并不怕死,却怕落在金丹手中,却怕反倒害了李家。
……
青杜山。
李曦峻从青杜洞府之中驾风飞出,总算是突破了练气七层,落脚在山顶,一众人等都在等着他了。
上方大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少男少女,或佩刀佩剑,或持枪持弓,热闹地等在山头,由几个客卿领着排成几列,细碎说着话。
李家承明辈的岁数渐长,原本岁数最小的承淮都到了修行的年纪,李曦峻破关而出,自然要去看一看,为他们分授功法。
他这头踩着风落下,安鹧言、陈冬河几人齐齐躬身,李曦峻略略回礼,众客卿身后的一众少年齐声道:
“见过族叔!”
李曦峻摆手,最前边迎上一位青年,正是李承辽,如今二十四岁,胎息五层修为,以他的天赋,如今这修为已经算得上不错。
李曦峻看了两眼,点点头,轻声道:
“你做的不错,可有中意的功法?”
李家如今的四品功法不止一份,能修炼的一是《金殿煌元诀,二是《雉火长行功,还有一部堪比四品的《紫雷秘元功。
《金殿煌元诀还有一份灵气,《雉火长行功则备了许多份,李承辽身为少家主,自然知道具体的情况,微微低头,轻声道:
“全凭族叔安排!”
李曦峻微微一笑,先是挥手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