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鹧言拱了拱手,将袍子一掀,跪倒下去,恨声道:
“我安鹧言三子一女,连带着众多妻妾与兄弟,皆被郁家所屠,家族落入叛徒之手,举族为人奴婢,心中之恨有如苍海之水,难以抑制。”
“贵族不计前嫌,愿意收留鹧言这条丧家之犬,鹧言感激不尽,愿献上安家传承,为君之爪牙走狗,奔走余生。”
安鹧言顿了顿,终于下定了决心,复又道:
“若是鹧言有生之年能复归骅中山,愿献上安家全境以报……”
言罢掐了法诀,眉心一点灵光涌动,显然是发下了玄景灵誓,李玄宣心中大喜,却满脸悲痛地扶起他,沉声道:
“前辈何至于此!郁家乃你我的宿敌,互助是应该的。”
安鹧言起身坐下,踌躇了几息,摇摇头,低声介绍道:
“我家祖上也辉煌过,先祖本是仙府的外门弟子,是时仙府镇世,吴越徐三国皆受庇护,月华元府立下仙凡两隔的规矩,仙宗仙门皆受了约束,避世修行,不同于如今仙凡混居的局面…我家先祖便独自在山间修行。”
“后来仙府避世,三宗七门纷纷入世,瓜分了越国,最早的几个世家也称王称侯,我家先祖已经老死,后辈便在此地开枝散叶,最后分了家,各自成族,真要论起来,郁家、汲家、卢家同安氏祖上都有亲,只有那万家是东边来的。”
李玄宣仔细听着,也被这消息惊了一惊,想想几家相互倾轧的模样,默然地点点头,低声道:
“倒也…叫人感慨。”
“八百年的亲戚,早就成了陌路人,真要说起来,越国哪一家不是北边南渡来的世家后裔?除了山越恐怕祖上都是同出一源。”
安鹧言应了一句,继续道:
“我家传承的功法本唤作《白首叩庭经,是一道古法,可以从胎息境修炼到紫府,须要庭上红尘气来修炼,后来世代变迁,这气已经采不得,只留下副本的秘法,只能修炼到筑基了,唤作《叩庭宿卫诀,品阶只剩下二品,采用庭下寒甲气来修炼。”
李玄宣听着这法诀的名字就是古代的功法,古法向来以神妙闻名,心头一动,询问道:
“既然改成了秘法,恐怕不甚完美,不知这功法有什么缺漏之处?”
安鹧言点点头,颇为恭敬地点点头,娓娓道来:
“这套法诀神妙之处在于能让修炼者更快地凝聚六轮,通过胎息境达成练气,到了练气之后速度反而下降许多,寿数也要低一分,不过法力与玉器契合,使用玉制法器能强上一分。”
“至于这功法要用到的庭下寒甲气,我等有采气诀,使铜铁重甲沉入特制玉井之中以雨水浸泡,三月能得一缕,十缕一份,在天地灵气中算的是好采用的了,只是庭下寒甲气是古法所得,如今已经没有别的用途,卖不了几块灵石。”
“如此神异?!”
李玄宣听了这话,心中已经有了诸多想法,欣喜不已,问道:
“如此不是平白让天赋不佳之人多了近百年的修炼时间?却也是好东西。”
“正是。”
安鹧言顿了顿,答道:
“还有一要点,《叩庭宿卫诀的修炼之人若是遇上修炼《白首叩庭经之人,那便威力大减,恐怕修为高上许多也敌他不过,好在此法已经不得练成。”
“不错,不错!”
李玄宣连连点头,安鹧言继续道:
“还有那寻脉术,唤作《听查地庭,待我下去寻一玉简,一并写给家主!”
“麻烦前辈了。”
李玄宣思忖一息,察觉出不对劲来,低声道: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叩庭宿卫诀若是易成练气,为何当年安家只不过前辈父子二人修成练气,其余之人都在胎息境界徘回…”
安鹧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尴尬地拱了拱手,答道:
“经历了这般多的事情,我才晓得自己是个吝啬没格局的…这功法只有我父子二人修行,其余支脉之人,我都是用的其余修行之法搪塞。”
“原来如此!”
李玄宣饮了茶,问了问当日骅中山上的细节,安鹧言一一作答,拱手道:
“属下怕带在身上资敌,离开安家之时便将传承玉简毁了,这便下去默写功法。”
言罢急忙下去了,眼看着安鹧言退下去,全程默然不语的李玄锋这才挑了挑眉,吩咐道:
“冬河叔还在上山,让他下去看着此人。”
李谢文点头告退,李玄宣感叹一声,轻声道:
“仲父与我说过此人,安鹧言本是贪婪吝啬之辈,逢此大难,也是脱胎换骨了!”
言罢微微沉思,又开口道:
“安家原来祖上是仙府的外门弟子,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