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崖皱了皱眉,沉声道:
“还有何事?”
“我见冬河...恐怕对景恬有些意思。”
“冬河。”
李通崖凝神沉思,神色中闪过一丝哀恸,回答道:
“冬河天赋不错,品性也端正,只是项平才去,不宜谈嫁娶之事,你且问问景恬可有心属,再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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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月光轻轻披拂在石头小路上,山间的清风格外爽人。
李景恬点着烛火,细细读罢这几日写完的记录,门外却响起一阵轻轻巧巧的敲门声,一个守在门口的族兵开口:
“小姐,家主唤你前去正院一趟。”
李景恬愣了愣,这才明白这人口中的家主指的是李玄宣,呵去了桌桉上的灯烛,柔声道:
“我知道了。”
收拾好东西,轻轻打开房门,李景恬却微微一惊,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挑眉道:
“冬河?”
陈冬河有些局促地点点头,低声道:
“景恬...家主让我来寻你。”
李景恬眉毛微蹙,有些疑惑地开口道:
“何须劳烦你跑一趟?家主可说了什么事?”
陈冬河咬咬牙,双手紧攥,期期艾艾地解释道:
“我...你...哎!家主问我,可想与你...一对...”
李景恬双眼缓缓睁大,杏眼直直地盯着他,很显然地吃了一惊,微张的小嘴中吐出一个字眼:
“啊...?”
两人对视了几秒,李景恬已经从他火热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桉,默默地走在石板路上,她微微窒息,双手冰凉,似乎已经明白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陈冬河也从李景恬沉默不语中明白了什么,他童孔中透出憧憬和美好的神色如同被雨浇透的火坑般熄灭下去,泯灭成一滩冷冷的搅和过的灰。
抿着嘴送着李景恬进了正院,陈冬河一屁股坐在院门口,望着皎洁的明月发呆。
李景恬心惊胆战地进了正院,上首只有李玄宣一人,举着枚木简安静仔细读着。
与李项平总喜欢端坐在那个位置上不同,李玄宣更多时间总是站在桌边,好像大椅子上还坐着谁,使他时时刻刻检查着自己的行为。
“景恬…”
李玄宣只是瞧了一眼,便从李景恬的眼神中看出了答桉,但是他依旧居高临下地温声道:
“你怎么看冬河?”
李景恬从李玄宣的眼神中看出了星星点点的期待,明白自己这位大哥其实希望能与陈冬河这样得力的助手结亲,好让这样的血脉流入李家。
“有勇力,足够可靠,天赋也好,不过十五岁便胎息三层,练气有望。”
李景恬平静地应了一句,李玄宣也点点头,走下来低声劝慰道:
“诸镇的男子中还有谁能比得上他呢?那你且与他多多相处,平日里也常往来……”
李景恬听着李玄宣讲了些体己话,脑袋空空,呆呆地出去了。
门前的陈冬河已经不见了踪影,李景恬沿着石板路走了一阵,忽而感受到深深的渺小和不安,她抬起头望着皎洁的月亮,暗暗思忖道:
“要是我也身怀灵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