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的轮换。
所谓轮换,不是某个时候集中轮换军队,而是陆续依次展开轮换。
比如今年冬季,涉及轮换的军队仅两个卫,所以暂停下来影响不大。
而之所以要暂停,为的就是更好开展调查,什么时候结案什么时候恢复轮换。
除了这件事,礼部拟定于九月初八行皇后册立仪,在题本上奏明了册封的具体过程。
票拟意见为准奏,朱景洪在上面画了个圈。
用了一个时辰,朱景洪就把奏本看完,接下来便是他的闲暇时刻。
他本打算去后宫散散心,刚要走余海却进得殿内,禀告说贾雨村求见请罪。
“请罪……他可算是来了!”朱景洪叹道。
贾雨村包庇金陵官员的事,在他本人自作聪明的遮掩下,马上就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朱景洪一直在等他来请罪,若在事情捅破前他不来,就意味着此人不堪大用,贬下去做个知府知县就是了。
“让他进来!”
没一会儿,贾雨村进了乾清宫,被引到东暖阁内见驾。
除内阁大臣和六部九卿,以及五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以上,其余官员很少能得皇帝召见,贾雨村这刑部侍郎也不例外。
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当前各部院的官员,朱景洪已有对其进行调整的想法,只不过暂时还没有执行。
他打算再缓一缓,毕竟眼下他继位不久,大动干戈引起震动也不太好,换人的事还是得慢慢来。
在向朱景洪行礼后,贾雨村方道:“陛下,臣今日叩见,专为请罪!”
“说说看!”朱景洪淡然问道。
见皇帝这般平静,贾雨村就知道来对了,再拖下去自己真得完蛋。
“金陵清丈,涉及田地归属,利益牵扯甚大,不免有官员……”
其实情况不复杂,简答来说金陵部分负责清丈的官员,跟地主沆瀣一气做py交易。
王培安来查时被牵扯到,之后运作来运作去,贾雨村利用职务之便就给遮掩了。
可这种事想做得天衣无缝很难,最终还是被人发现端倪并倒查,然后就整出来了现在的事情。
当然,在承认错误的同时,贾雨村也间接为自己进行了辩解,说这些人是绝对忠于皇帝,为完成清丈不得不行权宜之计,然后才被人下了套上了贼船。
这样的解释,朱景洪当然不信,但贾雨村还有利用价值,他倒也没戳破这些谎言。
贾雨村人品虽不好,但也确实是干实事的人,比那些又蠢又坏的好多了。
“伱说……前两年查的案子,里面有多少人上下其手?让本该受处置的官员逍遥法外?”
眼见皇帝转移话题,贾雨村便知自己是过关了,于是他的心便安定下来。
只不过,这个问题是真不好答。
他能利用职务给人免罚,朝中比他官大的人不少,那自然也可以做这些事。
除了朝廷里面,地方官府乃至北镇抚司诸千户所,一样有可能搞“官官相护”,皇帝所问本就是一本算不清的账。
“臣……不敢妄言!”贾雨村叩头。
“罢了,看来这刑部侍郎不适合你,你去任工部侍郎吧!”
贾雨村其实想争礼部侍郎,眼下皇帝的安排让他想拒绝,可随即他就叩头应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挑剔的资格。
“先帝要恢复两京制,此前朕去金陵时便已勘探过,你去金陵主持各部院重建事宜!”
工部侍郎,还被外派出京,这一结果让贾雨村更难受。
“臣领旨,叩谢陛下圣恩!”
贾雨村失魂落魄离去了,结果虽比他预想中好些,可他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可见人心最难满足。
昨日边军乱事以及金陵这些烂事,都说明了其实文武没什么区别,为了利益犯禁的事一样敢干。
作为皇帝,似乎天下尽在掌握,可他掌握天下的爪牙,恰恰都有可能欺骗他。
忠于皇帝跟谋求私利并非对立,而是很好的融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种事能杜绝吗?
想到这个问题朱景洪就笑了,只要人还有私欲就不可能。
其实反过来想,似贾雨村、孙绍祖这些人,其本人罪孽深重该判死刑,他却重用本质上也是犯罪。
说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朱景洪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