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货膨胀严重,发展到如今已成了一大串字,但最后的一个字仍格外的重要。
此刻,他们议论的便是谥号,内阁给出了两个意见。
“辟土服远曰桓,胜敌志强曰庄……”朱景洪喃喃念道,这是内阁给出的两种意见。
此刻殿内,六部九卿正在辩论,对到底是用“桓”还是“庄”争论不休。
但是,朱景洪本人对这两個都不满意。
原因在于,兵甲亟作也可谥庄,其中有穷兵黩武的意味,何况克段于鄢的那位也用过。
从为尊者讳的角度来说,朱景洪也该为老爹遮掩些,这庄字是万万不能用。
至于“桓”字倒是美谥,可齐桓公的儿子们束甲相攻的故事,那也称得上的是天下皆知。
这当然可以说是朱景洪想多了,可这两个字针对性太强,让人很难不怀疑这些人的居心。
所以朱景洪很想骂娘,如果他不多读点儿书的话,或许真就被这帮人忽悠了。
“嗯哼!”
朱景洪咳嗽了一声,司礼监掌印吕通出言提醒“肃静”,殿内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朕却以为,此二字皆为不妥,都难尽显先帝之功!”
随后朱景洪拿起谥法表,接着说道:“刚德克就曰肃,成其敬使为终,执心决断曰肃。”
“先帝幼年,便随世祖出征,攻坚克难战功卓著,屡受世祖称赞,夸其为英果类朕!”
此刻夸起老爹来,朱景洪是一点儿不害臊,他相信老头子若在天有灵,绝对会高兴得笑出猪叫声。
毕竟老头儿一生奋斗,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当得好皇帝,是世祖朱审焯最优秀的孙子。
吹捧一阵后,朱景洪转而说道:“尔等所议曾为齐桓、郑庄之谥,此二君皆未圆满……先帝岂可与之同谥?”
严格来说,朱景洪这话是不讲道理,毕竟桓与庄确实是美谥,他这姓朱的完全是做贼心虚。
但此时不是在讲对错,而是讲立场讲态度的时候。
权力的掌控,历来也是不进则退,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有意,朱景洪都要进行敲打。
否则被这些人所轻,往后麻烦会更多。
事实上,六部九卿中确实有人故意,但这两个谥号是公议而得,法不责众倒也不好把人揪出来。
当然,若朱景洪真要揪也能办成,前提是把六部九卿全部审问,可这样难免会引发朝政混乱。
“如今先帝崩逝,难道便可轻慢?尔等便是如此忠孝于君父?”
和以往大多数新帝不同,朱景洪乃是彻底的实权皇帝,比之过世先帝也不遑多让。
此刻朱景洪语气平静,但也让众人心感压迫。
为官这么多年,他们这些人个个都不干净,如果皇帝真要收拾谁,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重要的是立威,到底是谁捣鬼便不重要,所以在场十来名宰辅级官,随之已生出惊惧之心。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些人平日机关算尽,在这节骨眼儿上搞事情,也确实是不太会挑时间。
而在场无心讥讽皇室的重臣,则都在自责此番大意了,竟未想到齐桓郑庄之事,毕竟指向性确实是太强了。
朱家父子这些事,着实沾都不能沾啊!
这时首辅大学士赵玉山拜道:“臣等死罪,伏望陛下息怒,以保龙体康健!”
没办法,他是首揆,这个时候就得担责。
在他之后,在场重臣纷纷叩拜,口称“死罪死罪”。
见众人请罪,朱景洪未有重拿轻放的意思,只听他接着问道:“尔等之罪,仅限于此乎?”
听到问话,现场众人在忧惧的同时,也不免感慨年头真是变了,当年鲁莽的十三爷也口出“之乎者也”。
殿内沉默之时,朱景洪冷冷道:“朕在等你们回话!”
这是让官员们自己列举过失,刚才还想着“法不责众”的重臣们,此刻就越发感到忧惧了。
所以也难怪,文官士大夫天然排斥朱景洪这样的人,圣天子垂拱而治才是他们的心头好。
当然,眼下一切已成定局,众人也只能面对现实。
作为首辅,其他人不说话的情况,便也只能他来开口。
“臣等思虑不周,怠慢大行皇帝,此为罪一!”
“献此谬谥于陛下,有欺君之嫌,此为罪二!”
“若陛下哀思过甚,一时不察而允,臣等便致君父于不孝,此为罪三!”
“有此三罪,臣等万死,亦难辞其咎,还望陛下严惩!”
能混上首辅,且还稳坐这么多年,赵玉山不但能做实事,耍嘴皮子的功夫也很厉害。
短短时间内,他就找了三个角度来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