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两天时间过去,朱景洪再度启程往应天赶去,并在九月二十七渡过长江。
长江东岸,金陵本地之文武高官,早已设好帷幕迎接朱景洪的到来。
金陵的官员,朱景洪基本都不认得,但不妨碍这些人认识他。
无论是正统十年他来剿倭,还是正统十四年率舰队痛击西夷,都给金陵官员留下了深刻印象。
天下谁人不识君,这话放在他的身上,当真是半点儿做不得假。
朱景洪与几位高官闲聊时,此时在人群的角落处,一对父子也在诉说重逢之情。
正统十年时,陆长信任镇江卫指挥佥事,之后升卫指挥同知、指挥使,在前年更是跨出最关键一步,升任为金陵都司从四品都指挥佥事。
虽然陆长信本身能力足够,但他这七八年时间能步步高升,他知道是因为儿子陆育新的缘故,否则现在他应该在镇江卫做同知,这辈子兴许连个指挥使都混不上。
虽然如今,儿子才只正五品,但陆长信非常清楚,儿子才是家族的未来。
当年陆育新能卷进龙禁卫,就已经超出陆长信的预料,到如今在龙禁卫做到千户,更是他此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父子二人相互关心后,陆长信道出了唯一的告诫之言:“儿啊,跟着太子殿下好好的干,其他事都不要管!”
儿子发展得比自己好,陆长信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给其传授官场经验,唯有这一句他能保证绝对正确。
“孩儿明白,爹您放心便是!”陆育新郑重点头。
“对了……何时能回家一趟?你娘也一直挂念着你,还有你二弟和三妹!”
陆育新的弟弟妹妹,如今也都各自成家立业,在其十年前入选龙禁卫后,也就两三年可以见一面。
上次他回家来,便是两年前的秋天,休假完回京时其二弟恰巧染病,让陆育新牵挂了好一段时间。
“若走不开,也就别回了,保护好殿下才要紧!”陆长信再度告诫。
“儿子明白,过两天等安顿好了,便回家去看望母亲!”
这边父子二人聊着,而在另一边的长江边上,朱景洪正在跟几位高官说话。
所谓的高官只有八人,分别是辽东水师提督赵成武、金陵水师提督王隆、浙江水师提督徐明林、广东水师提督汪荣轩,以及金陵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挥使和巡按都御史。
四位水师提督原本在天南海北,因朱景洪提前通知他们来议事,眼下才会一起出现在此。
“海上税赋之重,诸位自是清楚无比!”
“朝廷在水师上砸这么多银子,为的就是要保住海上的财路,如此我大明方可长治久安!”
“此番圣上遣我东巡,第一件要务是祭拜太祖,这二件事……便是检验几只水师战力!”
“不达成目的,我是不好跟圣上复命的,所以这次……你们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这就叫有言在先,水师之重关乎甚大,乃是朝廷近几年最重视的事,优先级和重要性和清丈持平。
推行清丈搞垮了那么多官员,而谁如果在水师建设上捣鬼,朱景洪也不介意把这些人踩死。
还未正式进驻应天,朱景洪的几句话却比秋风还冷,让几位将领感受到了寒意袭来。
军中有监军御史和太监,还有锦衣卫和东厂安插的密探,至少在场的几位水师提督,本人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可下面人是不是真的绝对干净,他们也无法百分百保证,所以此时一个个的心都悬了起来。
当然,该表的忠心他们不会忘,所以此刻也不至于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