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了吧?”宝钗问道。
“怎么这么问!”
“陆上作战,哪怕败了都能逃掉,海上又如何逃得!”
“传回来的战报,锦衣卫的军报,我都知道……知道海战艰险,还知道你是如何犯险,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
朱景洪往京城寄了很多信,内容基本报喜不报忧,但他还是没能瞒住宝钗。
没办法,因为他本人的影响力,宝钗这位王妃的能量,也是难以想象的大。
“唉……想来是不会再去了!”
其实不光海战,就连陆战朱景洪也不想再去了,或者说是去的意愿不太大。
一是不想再犯险,二是不想让家人担心……第三点原因最重要,就是他输不起。
通过数次指挥大规模会战,连战连捷让他树立了光辉形象,也让他身边围聚了大量拥护者,他本人已不再急需攫取战功。
战争有风险,此前他打的每一仗,让他回想都觉得头皮发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扛过来的。
再度领兵若遇失败,对他来说损害极大,当然是能不去就不去,能避战就避战。
成了老司机,就会变谨慎……道理是相通的。
“那就好,反正你也不差军功,能过安稳日子最好!”宝钗说道。
“想来老头子……”
“诶!”
朱景洪正要说话,却被宝钗出言打断,并用目视往外面一扫,是提醒朱景洪小心隔墙有耳。
虽然王府之内,已被宝钗筛过许多遍,但她还是没办法保证,自己府上没有耳目。
“咱们去后园转转吧!”
宝钗点头道:“也好……里面陈设布置改动极大,正好让你去瞧瞧!”
随后这他二人去了王府后园,且没有让宦官侍女跟着。
“这次回京,老头子反应平常,既没有召集朝臣,也没有要大摆庆功宴的架势,实在是让我看不懂!”
宝钗答道:“前些日子,为你那扩建水师的奏报,还有那请功的奏本……朝廷上又闹腾过几天,好不容易才给压了下去!”
这件事朱景洪知道,只听他答道:“兴许是这个原因吧!”
“今日觐见,老头子让我回府好生读书,但说法跟以前有些不同了,态度也好了许多……”
“还说什么……最起码能知道,别人骂我的话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宝钗亦露出笑容,答道:“昔年孙权劝学,也不过如此了!”
朱景洪却没心思说笑,而是站住脚步,回过头一脸严肃道:“你说……老头子不会真想传位给我吧!”
“这……”
思索一阵后,宝钗答道:“说不清楚……君心似海,谁能捉摸得透!”
这确实是实话,人心是最难猜透的,何况是皇帝的心意,更何况其心意还会变。
朱景洪只是有一种感觉,但这感觉并不确切,甚至于说根本没有根据。
此刻听到宝钗这样讲,朱景洪便打消了自己的乐观想法,并告诫自己接下来更要稳健行事。
这便是皇家的悲哀,太子睿王没有安全感,朱景洪也没有。
“是啊……没到最后关头,绝不能掉以轻心!”朱景洪沉声说道。
抬头看向朱景洪,宝钗神色凝重问道:“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问!”
“你说!”
宝钗说道:“若有一天圣上崩逝,有人矫诏欲图大位……你可有把握拨乱反正?”
谁矫诏欲图大位,这件事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坐上去。
只要他朱景洪坐上去了,哪怕是太子顺位继承,那也可以打为矫诏篡逆!
面对这个问题,朱景洪反问自己,脑子过着各种各样的人。
“能!”朱景洪答道。
但前提是,皇帝死了。
他的底气在于,侍卫上直军中的北四卫,这两万大军如今驻在京畿。
这支大明最精锐的战兵之一,里面上下军官几乎全是他的人,他有把握让这些人随自己“勤王”。
而其他侍卫亲军,以及驻扎远些的京营诸部,也有许多将领是他的老部下和玩伴,这些人他虽没有绝对把握令其追随,但有很大把握稳住他们不妄动。
最关键的是,皇城左右翊卫司和龙禁左右卫这四支禁卫,里面更有不少他的拥趸,让他可以快速控制皇宫皇城。
唯一对他形成阻碍的,便是驻防京城的五城兵马司,其下辖有一万兵马,朱景洪对其内少有插手。
但这里的阻碍也不是很大,因为总体情况是在几位皇子中,实权派勋贵总体支持朱景洪,而五城兵马司的中上层军官过半出自勋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