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各府县衙门,市舶司,布政司、按察司,都指挥使司……
背着手走过他面前,朱咸铭来到了榻上坐下。
然而,朱景洪直接将其无视,打了个哈哈后说道:“爹,儿子的意思是……可见海贸利润之厚!”
头一句还没啥,后面的这个问题,就显得不同寻常了。
叹了口气,朱咸铭说道:“话虽如此,可知易行难,这么大的天下,哪里都需要花银子,这个家不好当啊!”
作为帝王,朱咸铭对外都是强势的形象,连“温和”都甚少对外展露,更不要现在这般的“软弱”了。
所以,非绝对信任亲近之人,绝不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这一点,朱景洪自是无比明白,这让他更安心了许多。
“爹,千古一帝本就不好当,你不会怕了吧?”
这话,也就朱景洪问得出来,其他人绝对没这胆量,这完全是奔着找死去的。
“来人,去拿酒来……我给老……不,我跟爹好好说说!”
去拿酒来,这是要跟皇帝喝酒,这绝对是破天荒的事,连朱咸铭都有些愣了。
眼见宦官们没动,朱景洪又催促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待朱咸铭摆了摆手,这些宦官们才得到允准,立刻动身准备酒菜去了。
“小子,你胆子大的很呢,敢说我怕了!”
“爹,这叫虎父无犬子,儿子若是软脚虾,只怕也打不出西北的大胜!”
这话听得朱咸铭极为舒畅,甚至一扫这些日心里的郁结。
如此效果,让朱咸铭大为舒心,以至于再度审视起眼前的儿子。
能打仗,能服人,能捞银子,即便这样的人没野心,作为帝王也要把他摁死。
念及于此,朱咸铭不自觉的说道:“小子……得亏你是我儿子!”
虽是在插科打诨,但朱景洪时刻观察着皇帝的表情,刚才那刻皇帝眼里的杀意,被他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
虽然是皇帝亲儿子,但这一刻朱景洪仍感到胆寒,好在他并未表现出来。
“爹……若不是您儿子,就我的这幅德行,不说饿死至少连媳妇儿也娶不上!”
顺手拿起一块糕点,朱咸铭轻声说道:“说起你媳妇儿,她可是精明能干之人,你小子眼光确实不错!”
最开始,朱咸铭对宝钗确实不满,可经过后面一系列的事,他已同皇后一样完全认可了这個儿媳妇。
“她嘛……还可以!”
在他二人闲聊之时,已有内侍端来酒菜,同时非常小心将其摆在桌上。
正当内侍要来倒酒,朱景洪却直接挥退了他们,同时亲自拿起酒壶替皇帝满上。
“爹,刚才您说到处都要银子,您难得很……可解决难题,本就是皇帝要挑的担子!”
“我虽没读说少书,也知道秦皇汉武这些帝王,每个都是从逆流中绝起,把一个接一个的难处踏平,方才铸成其丰功伟绩……”
“似这般伟大帝王,从古至今本就少有,故而被千古传颂……”
“您老如今离这些圣主贤君,就差一点点而已……这个时候岂能惧难!”
端起酒杯,朱景洪徐徐说道:“为了您的千古伟业,再难您也得扛住才行啊!”
露出一缕笑容,朱咸铭拈起酒杯,说道:“未曾想到,你也能说出这些道理!”
言及于此,父子二人饮尽杯中美酒,随后朱景洪又提壶将杯子满上。
“爹……我才说了虎父无犬子,您怎能如此轻视于我?”
“轻视儿子,岂不就是轻视你自己!”
“如此……你该自罚一杯!”
“你说什么?”朱咸铭淡定问道。
“儿子的意思是……您该罚我一杯,都怪儿子不成器,才让您多操心!”
微微一笑,朱咸铭说道:“那你就自罚吧!”
没办法,朱景洪只能再喝一杯,而后再将自己杯子满上。
插科打诨,朱景洪绝对是专业的,毕竟前世这种事他没少过。
就这样,他跟皇帝推杯换盏起来,这样的场景绝对是不多见。
而皇帝本人,也很享受眼下这种乐趣,毕竟这种快乐平时根本感受不到。
至于闲聊的内容,从东南的治安,到两江地区的水患,再到如今水师建设,最终落到了西北的战局。
每一条,朱景洪都借着酒意,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虽然皇帝不一定采纳,但也从朱景洪的观点中,提炼出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爹,西北这一战,你可绝对不能怂,若是不战而退,恐怕不止准噶尔人不服王化,连如今参战的其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