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好指责。
“你这丫头,实在是糊涂啊……”皇后依旧教训起来。
“我跟你说过,你得拿出王妃的气度,切不能被他给吓住,被他骂几句又如何?难不成他还敢动手打你?”
“母后教训得是,媳妇确实有错!”
看着伤心流泪的宝钗,杨清音也不好再多责怪她。
“行了行了,堂堂王妃,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待宝钗收声之后,杨清音方问道:“琴丫头的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这……媳妇不敢妄言!”
“让你说你就说,眼下不是客套的时候!”皇后面带不愉。
“媳妇以为,既是王爷怠慢了她,总得对人家有个说法!”
“不如……不如送进王府,就说是母后您的恩典,如此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皇后给亲儿子赏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处理确实能极好解决问题,宝钗算是与婆婆想到了一处。
“给何等位份为好?”杨清音又问道。
侧妃当然不能随便给,往下就还有选侍和侍妾。
“既然是母后的恩典,媳妇以为……封其为选侍为佳!”宝钗答道。
宝钗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皇后心坎上,有这本事确实非常难得。
“就按你说的办吧,这几日琴丫头既摔伤了,就先送回宁寿宫去歇着,待她痊愈再说入王府的事!”
甄琴的姑奶奶在宁寿宫,送去让她藏身非常合适,比留在坤宁宫隐蔽得多。
“明日是老十三的十七岁的生日,你要好生给他筹办庆贺,多少让他高兴一些!”
“你得跟他说清楚,不让他去西北,是为他好,这才是为他计长远!”
“是!”宝钗答道。
接下来,皇后又提点了宝钗一番,耽搁了好一会儿才放她离开。
出了坤宁宫,宝钗心情有些阴郁起来,她没想到皇后如此坚定,眼下这情形都毫无让步之意。
看来只能走那一步了……宝钗心中念道。
除了甄琴这个意外情况,宝钗作为朱景洪的参谋,帮助朱景洪完善了计划。
本来她对此计划很有信心,可经过今日之事,她的信心便滑落了许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
………………
正统十二年三月十五,天气正好。
在宝钗催促下朱景洪起了个大早,换上了亲王的袍服进了宫,今天这特殊日子他俩得去拜见帝后。
即使皇帝今日非常忙,也还是早上抽了时间到坤宁宫,随皇后一起接受了他俩的朝拜。
今日朱景洪表现得没太颓废,但整个人看起来木讷无神,从始至终少言寡语,与正常的他判若两人。
这样的情形,可以说朱景洪是给帝后甩脸色,如此行径旁人是万万不敢,即使太子和睿王也一样。
但是,发生在朱景洪身上却没啥,相反帝后二人还劝慰了他,希望他听话做个好孩子。
对此朱景洪并未表态,还是宝钗在一旁打的圆场。
皇家规矩极多,朱景洪在宫里耽搁了近两个时辰,才带着大批礼物返回襄王府。
“你真的想好了?”
马车内宝钗面带担忧,只因接下来要做的实在过于离经叛道,所以她心里格外的忐忑。
看了眼宝钗,朱景洪目光坚定道:“事已至此我若退缩,便只能颓废至死!”
“唉……只是我实在不安,若因此惹恼父皇母后,将你禁足乃至废黜,又当如何?”宝钗面露担忧。
她倒不是舍不得富贵,只是这样朱景洪便再无出头之日,比所谓的颓废致死还要无助。
朱景洪平静笑道:“若真如此……那我就做个逍遥王爷,这样你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你可真是心大!”
宝钗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敬佩朱景洪的坚定和无畏,这比所谓武艺超群更可称为英雄豪杰。
所以此时宝钗眼中,对朱景洪亦满是崇敬。
马车返回了王府,此时前来道贺的人已有许多,王府长史官王培安正在招呼。
王府宦官们也没闲着,他们在承运殿前布置了桌椅,今日便要在此宴请来宾。
承运殿前地方宽敞,左右各摆了二十桌,此刻已陆续有人到场入座,相互之间攀谈起来。
到场虽是各勋贵家族中青辈,但其中许多都任有实职,相互之间还是很聊得来。
大概到中午的时候,朱景洪身着墨蓝色常服出现,只是他那看起来古井无波的脸,让众人猜测他或许不太高兴。
事实上,现场也就身在顶级勋贵的,才知道最近朱景洪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