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建议,很明显就要麻烦许多。
造船厂,谁来造船?如何造出好船?在何处造船?又要耗费多少银钱?
这些都是问题,解决起来也很麻烦,听得朱咸铭头都大了。
可即便是头大,作为一个有作为的帝王,朱咸铭也知这确实是真理。
“西洋人的甲级战船我们一艘都没有,到时候真要是打起来了……只怕咱们很难打得赢!”
“到时别说是出去捞好处,只怕咱们都得变成别人的肥肉!”
虽然朱咸铭有超前阳光,但也只能多看三五十年,放眼百年的尺度上他也就看不清了。
“杞人忧天了……我大明即使水师不强,陆战又何须惧他们?”朱咸铭沉声道。
“料敌从宽嘛……要从长远来看,爹您格局要大!”朱景洪答道。
格局要大……
这四个字朱咸铭已不是第一次听,且全是从朱景洪口中蹦出来,只因其他人没这么大胆。
“小兔崽子,你放肆!”
“爹你瞧,儿子一句话你都受不了,这心胸确实有点儿……”
“嗯?”朱咸铭怒目而视。
“儿子胡说,儿子乱放屁……”一边说着,朱景洪还一边打自己嘴巴。
“够了……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说?”
本以为朱景洪话说完了,谁知他还真有话要说。
“儿子觉得……还要注重水师人才培养!”
听到这话,朱咸铭顿时笑了起来。
“你一个不读书的夯货,也敢说什么人才培养?”
“爹您可以笑我,但不能说儿子的话是错的?”
这话也有道理,朱咸铭遂敛去笑容,问道:“如何培养?”
本来朱景洪想说设立学堂,但又觉得步子迈太大了,于是他说道:“从勋贵中选些人,去水师任职跟着看跟着学,时间长了也就会了!”
这话朱咸铭很认同,以为除了可以培养人才,还能加强朝廷对水师的控制。
略微思索后,朱咸铭说道:“水师历来衰弱,且地处偏远,只怕没几个人愿意去!”
历来衰败意味着没有前途,地处偏远说明离家远生活差,勋贵子弟不愿去才是人之常情。
“跟他们讲明大义,想来他们还是愿意去……”
“无需人多,只消几个人去就行,到时候给他飞速升官,其他人看见有好处,自然也就愿意去了!”
道理虽然是这样,但要把人给劝过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勋贵子弟入龙禁卫,然后外放亲军和京营,这才是当下认可的“正途”,就跟读书人的科甲正途一样。
而这世上最难改变的,就是人的思维定式。
“还有话没有?”
“额……暂时没了!”
听到朱景洪没话说了,朱咸铭此刻却又略感失望,本质上他还是希望听朱景洪提看法。
“没事就回去吧!”
“儿臣告退!”
待朱景洪离开后,朱咸铭把贺知章的“真迹”拿到了一边,然后拿纸提笔写了起来。
“三品提督,先改辽东,制造战船,培养人才……”
朱景洪提出的四条意见,都被朱咸铭写了下来,然后他盯着看了很久。
“这小子,明明不学无术,偏又有些歪才……当真是奇也怪哉!”朱咸铭不自觉露出笑容。
本来下午他打算歇歇,但听了朱景洪这番话他改了主意。
“传朕口谕……让五军都督府几位都督前来议事!”
“是!”
且说朱景洪出了乾清宫,没走多远就碰上了太子。
“十三弟!”
“四哥!”
搬出皇宫后,朱景洪更多是往上林苑跑,他们两兄弟见面的机会不多,总体而言还是生分了一些。
“听说你派了人去做生意,你王府真就如此缺钱?”
“四哥,确实是……”
可没等朱景洪说话,朱景源就接着说道:“若是有难处,你就跟哥哥说,难道还能不帮帮你?”
“堂堂皇子亲王,为了点儿银子专门做起生意,这说出去脸面何在?”
这就是古人的思维定式,在讲究士农工商的时代,那怕是正经差事的皇商,也会遭受世人的非议,何况如朱景洪这边直接参与。
朱景洪浑不在意道:“四哥,我要脸面有啥用,再说我本来也没脸面了!”
这……就让朱景源无话可说了。
“四哥,你还有事没?没事我得去上林苑了,今天跟人约好了打马球!”
其实除了说教,朱景源找他还很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