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谨慎过头了,这样天大的喜事……亲朋故旧来道喜又有什么不对!”
薛家内宅,薛蟠脸上带有不满,显然不赞同宝钗的做法。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还是谨慎些好!”
宝钗只答了这一句,因为她很清楚即使自己细致分析,她这亲哥哥也很难明白。
“你就听你妹妹的吧!”一旁薛姨妈赶紧说和。
这时宝钗又说道:“从今日起,兄长更要严加约束族人,绝不能出半分差池……”
“知道了!”薛蟠无奈答话。
接下来宝钗又吩咐了许多事,薛蟠都只能一一应下。
但宝钗也知道,如果只是吩咐下去而得不到执行,那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在她说完之后,便很是郑重起身行礼:“母亲,兄长……此番我能选上王妃,不知有多少人眼红,许多人都等着看咱们笑话!”
“咱们家若惹出事故,只要有心人背地使坏,别说我能不能成为王妃,只怕咱们全家都会大祸临头!”
见这二人听得认真,宝钗便接着说道:“为了此番顺遂,我不得不如此安排,还请母亲兄长体谅!”
宝钗言语真诚动容,薛姨妈和薛蟠心中芥蒂消失,一家人再度统一了思想。
“妹妹放心,我会替你管好这个家!”薛蟠做出了保证。
“多谢兄长!”宝钗再度行礼。
这时薛姨妈说道:“都是一家人,什么谢不谢的!”
“蟠儿你记住,只要你妹妹好了,便是你这做哥哥天大的好处!”
薛蟠连连点头,此刻他想到了些旧事,遂笑道:“娘……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觉得妹妹中选,就跟做梦一样!”
“谁说不是呢!”薛姨妈应了一句。
虽然宝钗未曾开口,但她心里也有相似想法。
…………
对于襄王成婚这件事,内阁的批复是循例办理,这些事情自有礼部去忙活。
诸如纳征、发册、催状等一系列程序,都不需要朱景洪亲自参与。
而最关键的是他被禁足在王府,想要参与也毫无机会。
这次禁足他很老实,生怕被老头儿找理由生事,所以当真硬当了一个来月宅男。
他本是个闲不住的人,这一个月里哪儿都去不了,可把他给憋得不行。
但他不会“坐以待毙”,所以他自己想了办法找乐子。
比如此时,他就在王府东南侧校场内,和一帮侍卫们摔跤玩儿。
这真就是摔跤玩儿,即使他选的侍卫已足够强大,但在他手下跟小鸡子没区别。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朱景洪虽不觉得累也乏了,便自顾坐到了一旁去,让侍卫们接着玩闹。
正当他一边喝茶一边看众人互摔,邓安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爷,咱们王府的长史官到任了!”
“长史?”
按道理说,在亲王受封之前就该委任长史,但皇帝没找到合适的就给拖下来了。
今天长史突然到来,便着实让朱景洪感到惊奇。
邓安小心提醒道:“王爷,您要不要去见见他?如今这位就在存心殿候着!”
如果是以往,朱景洪定不会搭理此人,可他现在哪还敢得罪皇帝,于是便只能起身去见。
当他来到存心殿时,果然见到里面有一蓝袍官员,正盯着堂内一副画细细打量。
亲王长史官员为从五品衔,所以这名官员胸前的补子上,绣的乃是一只低着头的白鹇。
而如果是正五品的话,这只白鹇的头便会昂起看天。
示意当值的宦官勿要发声,朱景洪踏入殿中哼了一声,才让王培安醒转过来。
“拜见殿下!”
当王培安转过身来行礼,朱景洪才仔细打量起了他。
此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清正,给人一种廉而生威的感觉。
这让朱景洪大感不妙,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类人。
“先生请起!”朱景洪上前搀扶。
他这一声先生叫得没错,因为长史官除了负责王府官方往来,还兼有匡正王过失之责。
“谢殿下!”
示意王培安就座后,朱景洪便来到了王座前,还未落座便问道:“先生这些年,都在何处高就?你既做了王府长史,本王若对你一无所知,传出去岂非笑话!”
“回禀殿下,臣姓王名培安,生于章武二十九年,承平十年乡试中举,而后一直科考不利,于承平十七年入仕,任湖南常宁教谕,正统二年升任安仁县丞,正统五年任湘阴知县,正统七年任宝庆府推官,正统九年任德安府通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