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在东宫之外,她要是上了睿王妃的轿子,那可真就啥都说不清了。
“你这丫头,前些日子还说承我的情,如今就这般生分了?”陈芷半开玩笑说道。
如果要找理由的话,宝钗可以想到很多来拒绝,但现在的问题是陈芷强要留她,智慧面对强权就显得很无力。
除非当场撕破脸皮,她已别无选择。
而撕破脸皮的后果就是,陈芷一定会有办法让她选不上,甚至连参选机会都能给她整黄。
“小女子岂敢,只是怕脏了王妃的驾!”
“你这是什么话,快些上来吧,我正好有事跟你说!”陈芷招了招手。
没有办法,宝钗只能绕过仪仗,在侍女搀扶下上了轿子。
而这一幕正好被东宫看见,有心人自会把消息传到元春耳中。
“她上了陈芷的轿子?”元春大感惊讶。
“正是!”
此刻元春很生气,亦或者说是极度的生气,乃至于她情绪都将失控。
“娘娘,这位宝姑娘可真是……”抱琴忍不住为主子鸣不平。
好在元春终不是寻常女子,即使此刻已怒不可遏,她还是忍住了没发火。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今天发生的事着实过于离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这里面有阴谋。
能够掌控自身情绪,是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的基本要求,元春显然是比较合格的。
联想到刚才宝钗刚才的解释,她相信宝钗确实有不得已之处,如今才会被陈芷所拿捏。
即使是不得已,眼下宝钗与陈芷有了牵连,她是否立场已有偏移?
此刻的元春,是既相信宝钗又怀疑她,这种复杂的心情荒诞而又客观存在。
这时外面有人传话:“娘娘,太子殿下请你过去!”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陈芷在东宫安插了眼线,睿王府自然也有东宫的眼线,元春只能等那边传回来消息。
此刻既然太子相召见,她便正好过去说说情况。
这两天痊愈之后,太子朱景源就去了书房,如以往那般翻阅奏本,与学士们一起研讨朝政。
这就是太子唯一的任务,没有任何实际政务让他过问,需要的只是静心学习。
当元春赶到时,书房内便只剩太子,其他人都被遣散了。
“拜见殿下!”
“爱妃……不必多礼!”
听到“爱妃”这一称呼,元春竟以为自己听错了,紧接着她便被强烈的喜悦环绕。
这一生称呼,意味着她不仅仅是朝廷封的太子妃,更是朱景源的妻子。
“殿下……”元春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些天元春日夜不离的照料,朱景源全都看在眼里,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在元春身上,他看到了结发妻子的身影,那种夫妻同心的感觉他已许久未体会到过。
“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元春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她虽能控制情绪,但眼下她根本没这想法,因为她着实太激动了。
从书案后起身,朱景源徐徐走到元春面前,亲自伸手替她拭去了眼角泪珠。
“我突然想尝尝,你此前做过的芙蓉羹!”朱景源笑着说道。
本来是想说睿王府的事,但此刻朱景源既有了吩咐,元春无论如何都要先完成这件事。
“是……臣妾这就去做!”
“我等着你!”
看着元春离去,朱景源脸上笑容逐渐消失,而后走到了书架后面,那里挂着元配陆氏的画像。
“爱妃,你不会怪我吧!”朱景源怆然问道。
他怕发妻怪自己移情别恋,但他受够了一个人的孤独,如今元春让他感受到难得的温暖,他又如何能弃之不要。
闭眼等待眼泪落下,朱景源伸手取下了挂画,而后缓缓将其卷了起来。
他已决定好了,先将画像放到箱底珍藏,百年之后一起带进棺材里。
作为大家闺秀正常来说不会进厨房,但选入东宫为博得太子好感,元春还是学习了做菜煲汤。
只不过此前并未得太子青睐,后来也就没做过了。
如今朱景源亲自点名要喝,她又岂能不尽心去做好那碗“芙蓉汤”,彻底巩固夫妻间的情分。
而在元春尽心烹饪时,陈芷一行快要赶到睿王府,但此刻她却撩开了一侧的帘子。
“看,这就是老十三的王府了!”陈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