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第二天,按察司并未发出“传票”,所以薛蟠带着礼物去了贾雨村官邸。
当他和贾雨村密谈之时,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按察司审的案子在民间进一步传开。
此前薛家在应天名声并不太好,得知薛家是替小老百姓打抱不平时,应天的百姓们转变了对薛家的看法。
为了小老百姓申冤,敢把当官的告到按察司去,从古到今也是稀奇事。
“看来以前所听传言,多数都是假的……薛家大郎是好人啊!”
“如今看来,薛家已是后继有人!”
“但我听说,前些日子薛家大爷还当街动武,好像还打死了人!”
“只怕是有人夸大,当街杀人这还了得?”
“想来是了,如今的仗义执言的薛大爷,怎么会去杀人!”
大街小巷上,到处都能听到有关薛家的议论,此时的薛蟠无异于应天府顶流。
“你说……薛家这次能告赢吗?”
“怕是难啊,自古以来官官相护,薛家再有钱怕是也敌不过!”
这话得到了普遍赞同,偏偏人群中有人提出不同看法。
“那可不一定,官官相护是不假,可如今咱们应天城内,可是有太子爷坐镇的!”
“太子爷是谁?那是日后的皇上万岁爷,难道他不会替咱百姓做主?”
很明显,在百姓之中说这些话的,便是朱景洪派出来引导舆论的。
这些人全是京营士兵,和金陵地方没有利益牵扯,靠他们传“谣”是靠得住的。
“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皇上派太子爷来金陵,就是要惩治这些贪官污吏!”
“知道人薛大爷为啥敢告官?”
“为啥?”百姓们发出疑问,他们确实很好奇。
“就是因为薛大爷知道太子爷公正,会给咱百姓一个公道!”
“好啊……这可太好了!”
“有太子爷做主,就不用担心官司败了!”
“这帮狗官,早就该治他们了!”
“皇上万岁爷圣明啊……”
这便是当下的百姓,他们或许精明市侩,但依然信奉明君贤主,只认为官员才是坏的。
此刻街角的情形,在应天府各个地方上演着,舆论正往朱景洪期待的方向发展。
穿越过来个把月,他已在用自己的办法,开始改造这个世界。
而此刻的他,穿着比较正式四团龙云纹圆领袍,头戴乌纱翼善冠和朱景源站在宫门口。
在他俩身后左右,是列队的龙禁卫侍卫,以及大批旗手卫的仪仗人员。
半个时辰前他俩就得到消息,知道京城来的钦差已进了城,吓得二人匆忙准备起接旨事宜。
安排妥当之后,他俩已在宫门外等了十几分钟,然而钦差却还没出现,便让朱景源焦躁起来。
他害怕钦差带来老爹的责问,更害怕自己差事办得不妥当,让老爹对自己彻底失望。
想到这些,朱景源竟感到口干舌燥,于是看向了一旁的老弟。
让他意外的是,此刻朱景洪正在发呆,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十三弟,你在想什么?”朱景源好奇问道。
被他的话惊醒,朱景洪正色道:“四哥,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什么爱不爱的?莫非你又听了什么不该听的,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朱景源板起脸来,他很担心朱景洪学坏。
在这个时代,没有人会明着说爱与不爱,这是非常出格的话。
见朱景源理解不到,朱景洪又说道:“那四哥……你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吗?”
“你……看上了谁家姑娘?”
“算是吧!”
“谁家的?”朱景源起了八卦之心。
少年也怀春,当年他也经历过,倒不觉得有个什么。
虽然是开个玩笑,但在这个礼教大防的时代,朱景洪还是担心乱说坏人姑娘清誉,于是搪塞道:“此前出宫,在街上碰到的,也不知是谁家姑娘!”
朱景源不会想到,自家亲兄弟会骗自己,接话道:“那必定是个大美人了?”
聊这些事情,让他心态要放松些,所以朱景源不免多问几句。
“长得还行……”
一边说着,朱景洪手不停的想要形容,脑中浮现出在风卷帘起时所见一幕。
沉浸其中,朱景洪徐徐说道:“那句诗怎么说来着……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下着实惊讶到了朱景源,在他印象中朱景洪只喜欢练武,读书基本是能逃就逃,为此没少挨老爹痛打。
就这么个学渣,此时竟念出应景的诗,这着实显得不太真实。
“对了四哥,这诗前两句怎么念来着?”
好吧,仅这一句话,又将朱景源的印象拉了回去,老十三还是那个老十三。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