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朱景洪响当当的名头,如何能与你蠢材比烂……”
正如此前所说,朱景洪还是要点儿脸的,真干不出这恃强凌弱的事。
教训薛蟠而已,没必要把自己名声搭进去,若是让京城那位爹知道了,不被打个半死才怪。
想到这些,朱景洪不由得感慨,自己果真是个正人君子,想必给宝钗留下了好印象。
屋内宝钗听了这番话,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薛姨妈同样如此。
“十三爷宽宏大量,民女敬服!”宝钗再次开口。
“敬服也好,怨恨也罢,若我再听薛家作恶……”
“绝不轻饶!”
最后四个字,朱景洪语气严厉,吓得薛蟠差点儿失禁。
“十三爷放心,小人再也不敢胡来了,往后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见宝钗没有说话,朱景洪也不过多纠缠,今日他还有正事还没办完。
缓缓收刀入鞘,朱景洪看向薛蟠,问道:“你刚才说,是胡进安在搞鬼?”
眼看能洗刷冤屈,薛蟠连忙答道:“正是啊,这厮要补亏空,正是一心敛财的时候!”
官府的事情,薛蟠多少都有了解,胡进安的破事他知道。
略一思索,朱景洪徐徐说道:“如此说来,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如今正是清查账册的时侯,却有官员为了平账逼迫良民,正好可以当做反面典型处理。
应天府有胡进安,其他府县有没有类似的事?这个问题不言自明。
现在的情况是,朱景洪需要明了金陵真实情况,以便调度钱粮饷银。
若有亏空的府县,都像胡进安这样弄虚作假,剿倭到后边儿很可能搞砸。
那么,严查胡进安这件事,将其树成典型警示金陵地方官,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理了理衣摆,朱景洪慢悠悠问道:“薛蟠……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名?”
眼见有洗刷的机会,薛蟠连忙答道:“十三爷,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朱景洪接着问道:“即是胡进安使你蒙怨,你可愿到宫门告发此人,为自己为那冯渊讨个公道?”
事实上,朱景洪这番话逻辑有问题,是他没搞清状况就来滋事,应该他向薛蟠赔礼才对,何须薛蟠去找胡进安的麻烦。
薛蟠察觉到不对劲儿,可朱景洪虎威在前,又让他不敢分辩。
“十三爷的意思是?”薛蟠只能装作听不懂。
“怎么,你不愿意?”朱景洪声音骤然变冷,根本不给他推脱的机会。
薛蟠一个激灵,连忙答道:“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朱景洪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去何处告?”
“小人明日就找人写状子,然后去按察司衙门告他!”
“明日?”
“不不……今天,小人马上就找人写状子去!”薛蟠求生欲很强,立马改了口。
“好……”
朱景洪露出笑容,拍了拍薛蟠的肩膀,说道:“若按察司不接你状子,你可以告到行宫来,自有太子和我替你主持公道!”
虽然此刻哭的心思都有了,但薛蟠还是挤出笑容:“多谢十三爷!”
“今日误会了你,你不要怪罪!”
眼看要送走这位爷了,薛蟠陪笑道:“十三爷驾临寒舍,是小人全家的福气!”
朱景洪点了点后,而后又往院子正房走了去,这一幕又让薛蟠的心悬了起来。
但好在,朱景洪走上台阶就停了下来。
只见他拱手道:“方才言语唐突,还请薛姑娘原谅,朱某告辞了……”
屋子内,宝钗愤愤把头转向一边,心里又骂出了“登徒子”三个字。
而屋外的朱景洪,压下了与宝钗面对面交流的想法,转身对左右侍卫打了个手势。
但见他走下了台阶,一众侍卫便簇拥着他走出了院子。
“恭送十三爷……”薛蟠再度叩头。
按道理说他该亲自送出去,可惜一双腿实在不听使唤,只能原地叩头恭送。
待朱景洪离开后,这厮便冲周围丫鬟婆子呵斥:“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爷起来!”
这些丫鬟婆子们连忙起身,来到薛蟠身边将他扶起,紧接着薛姨妈和宝钗亦从屋内走出。
“蟠儿,你没事吧!”
看着儿子颈上的伤,薛姨妈可是急得不行,连忙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勉强笑了笑,薛蟠答道:“娘……儿子没事!”
在薛姨妈招呼下,薛蟠被搀进了屋子坐下,此刻的他腿还在打颤。
“蟠儿,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给娘说清楚!”薛姨妈满是担忧。
没办法,薛蟠又将几天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薛姨妈讲了一遍。
得知所谓镇江卫的儿子,竟是朱景洪冒名,薛姨妈和宝钗都吓了一跳。
按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