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俊民总觉得不妙,烦躁的直接爆粗口:“你反对個屁!难不成你这声名狼藉之人还想升左都御史?”
詹仰庇没理睬杨俊民挑衅,大声的对众人说:“去年腹地重要省份风宪官接连出问题,所以自从今年开春以来,朝廷开始对各省风宪官倒查三年,主要是万历十六年到万历十九年!
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阶段性结果,可谓是触目惊心啊!
在这期间陆光祖先为刑部尚书,后为左都御史,应当负主要责任,但人已经辞官,所以就不追究了。
还有吴时来当了两年左都御史,负次要责任,但人已经病故,也就不用追究了。
而孙丕扬在这期间当了一年刑部尚书,最起码也有个玩忽职守的责任!不处分就是朝廷宽大了,怎么还能进位左都御史?”
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资格很硬近乎无可挑剔的孙丕扬,突然就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突破口。
虽然看起来还不足以掀翻孙丕扬,但金身出现裂纹,无论如何也不是好兆头。
谁知道林泰来接下来还有什么后手,不断扩大这个突破口?
在这里,没人怀疑林泰来的搞事能力。
想到这里,东朝房里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站在门外的林泰来。林泰来很奇怪的叫道:“是詹副宪在问责孙大司寇,诸公却都看我作甚?
我就是一个路过旁听的,什么话也没说!”
林泰来越这样装无辜,别人越觉得有阴谋,绝对有阴谋!肯定还有后手收拾孙丕扬!
这时候,主持廷推的王天官悠悠的说:“孙丕扬瑕不掩瑜,不能就此否定。
但是也给了我们一个警示,刑部尚书与民生息息相关,职责重大,人选必须要慎重。”
这意思就是,孙丕扬可以去当左都御史,但空出来的刑部尚书就要让让了,你们清流势力不能什么都占!
本来准备被推升为刑部尚书的现户部左侍郎孙鑨无语凝噎,为啥被突破的人是孙丕扬,但受伤的却是自己?
自己同样是嘉靖三十五年的进士,现在朝廷高层里年科最老的人,还在当侍郎!
清流势力本来还想着挣扎一下,再硬推孙鑨,但是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野蛮人,决定“见好就收”。
虽然野蛮人不说话,但人站在旁边,仿佛就有无形的强大威慑力。
挣扎就相当于赌博,如果林泰来动手把孙丕扬干掉,那就更亏大了。
为了明年京察,必须要保住孙丕扬进位左都御史,只能先让孙鑨忍耐了。
最终廷推结果是——刑部尚书孙丕扬进左都御史,工部尚书陈于陛进刑部尚书,嘉靖朝老进士、反复横跳了几次、各方都能接受的工部侍郎衷贞吉升为工部尚书。
廷推散场,兵部尚书叶梦熊和林泰来一起向宫外走。
他忍不住好奇的问道:“你准备了什么后手对付孙丕扬,才能逼的他们让步,放弃另一个尚书?”
林泰来淡淡的说:“真没有后手,我只能站在门外不说话,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害怕我彻底废掉孙丕扬。”
叶梦熊:“.”
原来是空城计?廷推还能这样玩?
到了次日,翰林院侍读、太常寺少卿、考功主客通信三司郎中、右佥都御史假兵部右侍郎、经略辽东登莱朝鲜等处备倭事务便宜行事林泰来出发东征。
随行标营有临时“招募”的三百林府家丁,以及甘肃镇松山副总兵达云本部数百骑兵,以达云为中军官。
本来还有京营官军想着跟随出征,以求建功立业,但被林经略婉拒了。
对于久疏战阵、连治安战都没打过、最大作战经验可能是街头斗殴的京营老爷兵,林经略表示尔等还是继续执行保卫京城这样更重要的任务吧。
为好讨一个彩头,林经略稍微绕了路,从北边德胜门出城,兵部尚书叶梦熊亲自送行。
而后一路向东,出京师地界到了三河,又暂停了三日,与从蓟镇调来的官军汇合。
这营兵马有三千人,有戚家军血统,其中六七百人都是当年跟随戚少保北上蓟镇的南兵后裔。
领兵的参将吴惟忠、游击叶邦荣都是戚家军老将,曾经跟着戚少保南征北战,从义乌新兵凭借战功升上来的。
东南抗倭的峥嵘岁月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在军营效力的戚家军老将真不剩几个了。
帅臣林经略升帐,吴惟忠、叶邦荣全副甲胄进帐拜见。
按照这时候的礼节,将官拜见帅臣时,要先身穿甲胄进来参拜,然后出去换了常服,再进来说话。
等甲胄在身的吴参将、叶游击参拜完了,正该出去换常服时,却看着林经略帅椅右侧的摆设愣住了。
作为一名方面帅臣,左右肯定要摆一些“装饰”,以宣示威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