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仰头看着,感觉拿着木杖的内监有点眼熟,随口问了句:“你叫什么?”
这么有意义的时刻,当然要尽可能多了解一些细节,也好日后写小作文纪念。
那内监便答道:“咱乃李进忠也,今日上命难违了。”
林泰来:“.”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去年在京师街头,匆匆瞥过一眼的无赖魏四么?也就是历史上未来的九千岁魏忠贤。
自己的廷杖由历史上的九千岁亲手执行,这可太踏马的有纪念意义了!
比起六十和八十,四十廷杖还不算多,一般打不死人。
才为皇家服务一年多的李进忠一杖打下去,手感非常不对,不由得看向厂公孙暹。
孙暹淡淡的说:“继续。”
李进忠恍然大悟,难怪厂公点了他们两个随从来执刑,难怪没有扒掉林泰来的外衣。
就算外衣里面套着皮甲,钝器打在身上还是能感受到疼痛的,林泰来非常硬汉的一声不吭。
打完了后,孙暹又对锦衣卫官校下令道:“伱们去太医院喊人吧!我去复旨!”
“重伤”的林泰来抬起头来,中气十足的叫道:“太医就不必了!把我抬出去就行!”
孙暹又下令说:“去长安右门外,把他的家丁喊几个进来!再给个木板,尽快抬走他!”
趁着等待的间隙,孙暹又对林泰来说:“虽然你被罢官了,但不用一条道走到黑啊。
换条道路未尝不是明路也,反正都是为皇上效力。”
林泰来这才明白,皇帝揪着自己不放、还诱导自己和阁老们决裂的原因是什么了
不知过了多久,左右护法张家兄弟和其他八个家丁在锦衣卫官校的带领下,匆匆赶了过来。
主要鉴于林泰来的体重,怕人少了抬不动,所以从正常的四抬改为了八抬。
于是张家兄弟强忍“悲痛”在前面开路,其他八个家丁抬着林泰来。
出承天门时,林泰来偷偷在门洞里面把皮甲脱了下来。
左右护法诧异的问道:“坐馆不怕被打了?”
林泰来冷哼道:“我看现在谁敢打我!”
当过了承天门后,在前面开路的张家兄弟就往长安右门方向走。
林泰来拍着木板,叫道:“不是这条路!你们往哪里走?”
左护法张文疑惑的转身问道:“出长安右门回家去,有何不对?”
林泰来吩咐道:“蠢货!往长安左门走!”随后又叹道:“廷杖不回衙,犹如衣锦夜行也!”
长安左门外就是御街,五部和翰林院都在这片。
“先去翰林院!”趴在木板上的林泰来指示说,“还有,慢些走,不着急!”
八抬木板的队伍在御街上游街示众,就立刻引起了轰动。
因为在这里混的人都知道,趴在木板上被抬出来的人,必定是挨了廷杖的幸运儿。
就是今天这个幸运儿比较特殊,是公认最不可能挨廷杖的人形祥瑞。
虽然林泰来还想多游街示众一会儿,但是从长安左门到翰林院的距离实在太短了。
当林泰来被抬进翰林院,才到中庭就被几十名翰林们团团围住了!
几位管事的学士也被喊了出来,亲自到院中围观林泰来!
“这是怎么了?”掌院学士陈于陛吃惊的问道。
林泰来被召入宫觐见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但是你林泰来怎么就能骗了廷杖被抬出来?
趴在木板上的林泰来一身官袍破破烂烂,官帽也被打掉了,头发也凄惨的散乱着。
听到陈学士的问话,林泰来有气无力的答道:“入宫后,我因献言建储,获赐君恩施加于身。”
在场数十人齐齐露出了敬佩的神色,虽然林泰来平时不着调,但也是大事有气节的人啊!
陈于陛叹口气道:“速速回家休养,以免伤势加重!”
林泰来黯然销魂,感伤的说:“晚辈这次到翰林院,是为了向诸君告别啊。
今日在宫中,许次辅、王锡爵、王家屏这三位阁老联合给我定罪,并向皇上奏请处罚我。
而我林泰来百口莫辩,已经被罢免官职,剥夺衣冠了。
从今往后,不能再与诸君柯亭论道矣!”
翰林院内立刻群情大哗!如果林泰来所言是真的,那就是丑闻,巨大的丑闻!
这种事情完全骗不了人,林泰来应该不至于说谎吧?
只有严嵩这种阁老,才能干出这种向皇帝出卖文官的事情啊!
林泰来虽然是个王八蛋,但他首先是个文臣啊!
该说的都说完,林泰来无力的对众翰林挥了挥手,算是告别。
家丁们抬着木板,就往外面走。
忽然林泰来又让家丁停下,对陈学士问道:“上次以翰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