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把各方面的人心微妙度算到了极致。
林泰来单刀直入的说:“老前辈!我觉得吏部天官该换人了!”
林泰来对申时行解释说:“杨天官肯定想让亲信占据这个要害位置,如果老前辈你强行指派另一个人,只怕会让杨天官心里产生不可弥补的裂痕。
“非他不可!”林泰来承认了。
“晚上好!真是巧了,又在这里遇见少宗伯!”林泰来挥了挥手,主动打着招呼。
有一种小心思被戳破的尴尬感觉,他真想扭头就走,但这样做对王司徒又不礼貌,便只能和林泰来一起进了王家的大书房。
如果老前辈你指派提名王象蒙,那么杨天官碍于同乡之义,就无法表示不满。
于侍郎回过神来,又问道:“吏部那边已经定了?”
申时行又问道:“理由?”
林泰来这时候又继续说:“左右不过是耗费一杯热茶工夫的小事,有什么信不信的?
也就少宗伯才会把这事看得如此严重,甚至怀疑我能否践诺,真是令我忍俊不禁!
须知乡人赠我雅号今布,这个布,就是一诺千金的季布!”
让门官通传紧急求见,然后林泰来登堂入户,熟门熟路的直接带着王象蒙进了申府的外书房。
于侍郎只能先糊弄说:“容我慎重考虑一番。”
林泰来如实答道:“少宗伯放心!我刚在吏部谈了半個时辰,就把这事定下了。
看着林泰来和于侍郎,王司徒只能摇头苦笑,即将再就业的九年大圆满御史王象蒙在旁边作陪。
所以应该是两杯茶的工夫,而不是一杯茶,当然这不重要。”
什么叫咱们礼部?于侍郎疑惑的反问道:“你在礼部办什么公?”
然后林泰来抓起了好大侄王象蒙,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
林泰来还是照实答话:“赵南星情绪有点激动,向我挥拳动手,不适合继续在文选司工作,所以把他罚去考功司了,然后陈有年就不反对了。”
跟吏部比起来,礼部肯定弱势,于侍郎除了心里骂街也没有更好办法。
王司徒和于侍郎各自捧着茶杯,仍然在闲聊,也可能是想等一个结果。
就算杨巍偶尔有自己的想法又怎样?换谁来当吏部尚书,都不可能比杨巍更顺从内阁了。
于侍郎:“.”
当着林泰来的面,于侍郎很不礼貌的对王司徒问了句:“你们真这么相信林九元?”
林泰来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如果他随口说一个文选司员外郎,你们也直接当成真的?
这时候,林泰来对着门外的仆役喝道:“换茶水!”
王司徒用眼神询问王象蒙,王象蒙出面作证说:“刚才确实办成了。”
林泰来伸出了三根手指头,“两天,我只等两天。”
这样既敲打了杨天官,又不至于让杨天官产生不可弥补的裂痕,岂不两全其美?
申首辅不置可否,看着王象蒙问道:“就是他?”
王象蒙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林泰来如此细腻的微操,此时只能目瞪口呆。
在首辅家里如此行云流水,让王象蒙一愣一愣的。不多时,就见申首辅穿着家居常服,出现在面前。
官场就是这样,总是要做出不同的抉择。
这次既然选择了帮林泰来,就不可能再获得于侍郎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