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就是想要我认罪。
如今我已经认罪,并写供状画押了,你还想怎样?
你就是一个管案子的指挥佥事而已,把罪名审出来,把口供交上去,就能毫无风险、尽职尽责完成任务了!
怎么?难道我如此配合也是错了?你还嫌弃工作太顺利?
莫非你一定要想着再横生枝节,多出几次波折和巨大风险,然后才甘心?”
这些话好有道理,骆思恭虽然别扭,但无言以对。
林泰来又想起什么,惊讶的说:“你不会还想着,让我住进诏狱吧?
圣旨上没有这么写,不信你问问拿着诏书的刘千户!”
说着,林泰来指着绑在车板上的刘千户,“对了,这位是奉旨押送我回京的刘千户,一路也辛苦了。
现在他也算完成任务,该复旨就复旨吧,你们不要为难他。”
数十名锦衣卫本部的官校顺着林泰来的指向,一起看着同事刘千户。
他们的眼神层次很复杂,鄙夷夹杂着庆幸,庆幸里又夹杂着一丢丢的同情。
刘千户只觉得自己彻底社死了,已经成为挥之不去的锦衣卫之耻,这辈子已经完全没有希望晋身到指挥佥事了。
骆思恭拿着林泰来的供状,仔细检阅过后,没有发现毛病。
这确实是一份极为标准的认罪供状,没有任何文字游戏,或者是悖逆之处。
所以骆思恭也不耽误时间,亲自去了东安门外的东厂,将林泰来供状呈递给了厂公张鲸。
看着仇敌罪状,张鲸喜不自胜,连忙进宫禀报。
将近俩月没见过大臣的万历皇帝御文华殿,把首辅申时行从路对面的文渊阁召了过来。
将林泰来的罪状展示给申首辅后,万历皇帝貌似很痛心疾首的说:
“申先生啊,你的昔日门客犯下这样的大罪,遭致中外纷纷参劾,呵呵,让朕非常呵呵非常痛心!”
先生,你也不想你的铁杆打手被废掉吧?
申首辅一本正经的回奏道:“三字经云,教不严,师之惰。
林泰来入朝不过二月,就酿下如此大罪,乃其座师许国、翰林院新人教习田一俊之过也!”
万历皇帝:“.”
旁边张鲸跳了出来,指责说:“申阁老!在皇爷面前,不要避重就轻!
你眼下应该进奏的是,怎么宣判林泰来!”
申时行无奈的奏道:“臣以为,陛下应当引而不发,先静观其变。”
万历皇帝又问道:“莫非先生你知道什么其他内情?”
申时行答道:“臣委实不知道还有什么内情,但是感觉事有蹊跷。”
张鲸连连冷笑,就算另有蹊跷,就算林泰来故意钓鱼,又能怎样?
你钓上来的是皇帝,被你欺骗的人是皇帝,丢脸的人也是皇帝!
你林泰来不会以为,把责任往厂卫头上一推,就万事大吉了吧?
他张鲸才是皇帝身边人好不好?要比进谗言,这是他张鲸的主场!
皇帝会跟你讲逻辑讲道理么?你林泰来做事太过火了,正所谓过犹不及!